第五章 水鬼[第1页/共3页]
青石板道绝顶是主屋正堂,两侧各有一座东西配房。窗户已破败,门早没了,都敞开着。仅西配房还留着一扇,被风吹得开开合合,收回“吱扭吱扭”声。偶尔一下打在门框上,“啪”的一声,震得门框一抖,仿佛随时都会散了架。
这一众十来小我,由四五名青年公子带着几个健奴。他们前行了约莫半里,听到叮咚水声,来到一条河边。河水湍急,水深河宽,恰是穿庆州城而出的曲罗河。
公子们一会谩骂这大雨滂湃的鬼气候,一会说些浑话,间或批评下哪家青楼妓宅的妓子更撩人。
城西六十里有座双峰山,绕山一片密密的林子,陈丰年的宗子陈子邺带着一帮人昨日去了林子打猎。杜岩早摸清了他的路程,晓得他本日应当回返了。
他“呸”了一声吐掉嘴里吹进的不知甚么东西,低咒了一句:“这鬼气候!”
刚才那发话的主子喝骂了一声,待细心看清那人,忍不住浑身汗毛炸起,腾地一下跌倒在草垫上。
他伸手指着东南边向,那边模糊绰绰能看到一座小小的庄子,河水在庄前七八丈处流过。
公子们也不让主子脱手,本身拖了草垫子也顾不上脏,在内里的火堆旁跪坐下来。主子们就着门口的火堆,将公子们脱下的外套高高撑起在火焰上烤。
他们蹿出屋子,飞普通冲进雨里,身后响起那人的声音:“别走,河里孤单,一起留下来吧!”
“如何就不当了?”陈子邺转头看着他问。
下午,杜岩在客舍筹办了一番,才背着承担出了城门,一起向西而去。
雨点啪嗒啪嗒砸下来,溅起地上的灰尘,弥散着淡淡的泥土腥气。溅在一干锦衣华服公子的衣衫上,晕开一朵朵小花。
一行人仓促四散,脚步半点不敢逗留,恐怕跑得慢了,跟火伴一样被留在水里再也回不去。
陈子邺点头应好。
那主子神采有些奇特,仿佛是难以开口,又仿佛带着几分惊骇。吭哧几声,见陈子邺神采转为不耐,忙道:“至公子可还记得柳氏的丈夫杨益,就是在前边……”
陈子邺身后掉队一个马头的青年特长挡着唇,对陈子邺道:“至公子,如许不可,得找个处所避雨。”他在脸上抹了几把,擦掉上面的雨水,道:“我记得溯河而上约莫里许地有座烧毁的庄子,不若去庄中避雨。”
他站在乌云下抬头望天,只见风云际会,变幻莫测。逢此气候,他脑中动机一转,将前头的打算做了些调剂。
那庄子不知闲置多久,破败不堪,大门早已不知被哪个流浪汉劈了烧柴。
那人伸脱手来在火上烤,那手的色彩白的诡异,像是在水里泡了好久。没多久他的袖子和手就不再滴水。他收回击臂,将腿也往前伸,把鞋子脱下来翻过来倒掉内里的水。
陈子邺身材跟着一僵,强撑着转过甚去看那人。那人的双眼正都雅过来,在一缕缕头发的间隙,发着森冷的光。
主子在屋内找了些干柴,又拆了窗户,在屋里生了两堆火。
此时的雨渐成瓢泼之势,他们顾不上打量,仓促忙上马,抱着头冲进屋内。主子们从速将马牵进东西两厢避雨。
世人长驱直入,见满院凋敝,四下长满了杂草。因为是春季,杂草的叶子早落光了,枝条干枯孱羸,被风残虐后,断枝败叶堆积满地。唯有正中一条道,是青石板铺成,固然石板多有断裂,脏的看不清色彩,倒还勉强能走。
第二日上,杜岩在庆州城浑家口麋集的处所走了一遍。一日之间,柳氏幽灵返来索命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连带数月前,太守之子陈子邺害人家破人亡的事,又被拿出来一番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