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五周年修订版）_分节阅读_39[第2页/共4页]

“真不是主子的错！贝勒爷打发主子来时就只叮咛了一句话，主子到现在还没闹明白呢。爷只说：‘你去瞧瞧，孟古姐姐死了没？’……”

“扶我到姑姑那边去……我要送送她……”

怀里的身材猝然生硬如铁，没等我反应过来，努尔哈赤已冲出门去，紧接着皇太极挣开我，跌跌撞撞的也跑了出去。

雷声方过，俄然东暖阁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紧接着一片震天的哭声响彻整栋屋子。

愚笨的人类！

我茫然的看着葛戴，葛戴也看着我，她眼泪汪汪，鼻头通红，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呆了呆，然后吃紧忙忙下床找鞋。

“到底如何回事？”我一看这风景便明白这丫头必定晓得，只是瞒着我不说。

“格格！”葛戴从身后一把抱住我的腿，“你不能插手干与……这是萨满法师的唆使，这是天神的降谕，你不能拂逆天神……你如果冲撞了法师和天神，就连贝勒爷也救不了你……”

身后二女躬身上前，在灵前跪下磕了头，而后才有一人对我说：“东哥还是听贝勒爷的话，归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照顾。”

我面前一暗，昏昏沉沉间闻声葛戴在我身边嚎啕大哭。

我还是点头。

“不――”我逼出一个字，摇摇摆晃的往孟古姐姐那屋跑。

“她是你的老婆，你若稍念伉俪之情，便该留下送她最后一程。”

努尔哈赤的脚步声沙沙靠近：“跟我归去。”

他浑身剧颤，偶有哽咽之声，却硬是强撑着没有放声哭号。我反而担忧他郁结于心，会更加伤身，忙不迭的嚷：“你哭出来！你哭出来！我晓得你内心难过，我求求你哭出来――”

这句话才说完，忽见劈面的皇太极身子晃了晃，竟是渐渐躬起腰，跪伏在了地上。

我见他肩头颤抖，固然听不见哭声，但也明白他现在定是在哭，摇摇摆晃的跪爬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我这才懵懂回转，认出了她俩。

孟古姐姐……孟古姐姐……莫非你真的忍心撇下你年幼无依的儿子，放手而去吗？

“这里阴气太重，你身子不大好，不宜守夜，跟我归去，明儿一早我再叫人送你过来。”

“对不起啊，让你担忧了。”我撑起家子，“我昏了多久？现在几时了？皇太极在哪？”

我乏力的瘫坐在地，霎那间，心内里像是被人掏尽了，空空荡荡的。

“是。一会儿出殡，这四个小丫头是从中遴选出来的，只等萨满法师祭完六合，便要她们当场生焚……”

癸卯年玄月，年仅二十八岁的叶赫那拉孟古姐姐，在风雨飘摇中带着满腔的遗憾和不甘，走完了她长久的平生。

“不要刚强……”说了一半，见我不说话，便对身后二女说道：“你们两个就只会傻站着吗？”

葛戴扑嗵跪在地上，哭道：“格格！这事你真的管不了。”

哭得喉咙最后哑了声，泪眼昏黄，神思恍忽间俄然闻声一个透着仇恨冰冷的声音说道：“我要灭了他们！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我心神一懔，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劈面跪着的哈宜呼和济兰二人面色煞白，明显是被吓坏了。但怀里的少年已然挺直了背脊，冷峻惨白的面孔上燃烧着激烈的恨意，“我要他们……把欠我的十足还返来！”

第42章 葬礼

“她们犯了甚么错误？你们这是要做甚么？”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亲人哪，你牵挂了整整十五年的亲人……

皇太极……不幸的皇太极！

时候到后，孟古姐姐的尸身被人从窗户口渐渐抬了出去，海真追在身后凄厉的哭号，声嘶力竭，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