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页/共3页]

广安王有些不安：“母亲……”

太孙哭了：“母亲，您不能跟我一起走么？这里有的是宫人，找一个替人也就罢了。”

太孙放声大哭：“母亲……”

身着富丽宫装的女子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又将手中燃烧着的烛台靠近另一侧的帐幔，扩大着火焰的范围。

“傻孩子。”太子妃和顺地抚上他稚嫩的面庞，“你是皇太孙，是太子与我独一的骨肉，若你也死了，太子与我的冤情便再无人能昭雪了。你要平安然安地分开这里，听你阿姨的话，好生躲藏起来，等你皇爷爷病好了，必会清查事情本相，迎你还朝。到了那一日，你千万要为父母报仇……”

她暴露一个令民气碎的笑容，世人都看得不忍，章启沉默半晌，面上的肝火也稍稍消去几分：“罢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说这些闲话何为？从速解缆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太孙一边哭一边点头，太子妃看向胡四海：“来人安在？时候不等人，别迟误了出宫的机会。”

门口有人急仓促走来，倒是一名约摸十一二岁的少年，穿戴兵士服色，头上却还戴着紫金冠，衣服松垮垮的，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他面上带着焦心之色，双眼通红，扑向太子妃：“母亲！孩儿不走，孩儿甘心跟母亲死在一起！”

章启瞥他一眼：“大局虽重，但我本就带了两个小寺人过来给你们兄弟做替人，那里用得着你去死？！”

火卷上了秋香色的绸缎帐幔，垂垂伸展开来，转眼间已经囊括至殿梁。

胡四海领命出了殿，不一会儿，便带返来五六名侍卫打扮的男人，为首那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生得非常威武，身材也最是高大，只是眼下神采有些不善，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客气：“太子妃说完话了么？时候不早了，都敏捷些吧！”

太子妃叹了口气，和颜悦色地对章忠等人道：“你们家四爷向来是这副桀慠的性子，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我内心明白的，你们不必惶恐。”又对章启道：“我内心清楚本身对不住文考，只是为人母的，总不免会有私心。你们能出去已是不易，多带一小我，便多一份风险。大姐为了救我，已是不顾己身安危，我又怎能看着她一家无端被扳连？表弟，你就饶了嫂嫂一回吧，反正……也没有下一回了。”

胡四海忙上前将太子妃的来由又说了一次，章启仍旧嘲笑：“不都是一样的么？同是太子的亲骨肉，别人会细查太孙的尸体，就会忽视对待广安王的了？广安王既做了太孙的替人，少不得又要留下一个小寺人做他的替人，一样是身量分歧、身材残破，那些逆党既要对太子一家斩草除根，倒情愿在这类事情上忽视粗心了？！太子妃是担忧他们兄弟一同出险，将来本相明白，皇上重立皇储之时，有人跟太孙相争吧？！”

太子妃含泪道：“逆党既要细心查验我的尸首，又怎会忽视你的存亡？宫里小寺人虽多，却都身材残破，又无人与你身量相仿，唯有文考可担此重担。我晓得这么做对他不住，但统统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只要你能安然逃过此劫，将来皇上剿除逆党，你以皇太孙身份还朝，我们百口的冤情便可昭雪了，可若你出了不对，另有谁会记得我们？文考便是得以苟活，也是生不如死。文至我儿，你要记着，本日你若能安然出险，文考功绩最大，将来你得了繁华权势，毫不能忘了这份恩典！”

太子妃松了口气，忙回身拉起太孙，替他整了整衣裳，眼圈一红，勉强笑道：“记着母亲的话，出去后不要莽撞，要听你阿姨的话，晓得吗？”太孙哭着点了点头，却还是抓着她的袖子不放：“母亲，您不要死，只要皇爷爷晓得了，他必然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您何必必然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