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晏蛾儿逾墙殉节群公子大闹朝堂(1)[第1页/共3页]
寡人有怔忡之疾,恶闻人声,非论群臣子姓,一概不准入宫,着寺貂紧守宫门,雍巫带领宫甲巡查。一应国政,俱俟寡人病痊日奏闻。
巫、刁二人,假写悬牌,把住宫门。单留公子无亏,住长卫姬宫中,他公子问安,不容入宫相见。过三日,桓公未死,巫、刁将他摆布侍卫之人,不问男女,尽行逐出,把宫门塞断。又于寝室四周,筑起高墙三丈,表里隔断,风缝不通。止存墙下一穴,如狗洞普通,迟早使小内侍钻入,刺探存亡动静。一面清算宫甲,以防群公子之变。不在话下。
话说齐桓公背了管仲遗言,复用竖刁、雍巫、开方三人,鲍叔牙谏诤不从,病发而死。三人益无顾忌,欺桓公老耄无能,遂擅权用事。顺三人者,不贵亦富,逆三人者,不死亦逐。这话且搁过一边。
姬辙东迁法纪亡,首倡各国共尊王。南征僭楚包茅贡,北启顽戎朔漠疆。
俄然桓公疾病,卧于寝室。雍巫见扁鹊不辞而去,料也难治了。遂与竖刁商讨出一条战略,悬牌宫门,假传桓公之语。牌上写道:
且说世子昭不得入宫问疾,闷闷不悦。是夕方挑灯独坐,恍忽之间,似梦非梦,见一妇人前来谓曰:“太子还不速走,祸立至矣!妾乃晏蛾儿也,奉先公之命,特来相报。”昭方欲叩之,妇人把昭一推,如坠万丈深渊,俄然惊醒,不见了妇人。此兆甚奇,不成不信。呼酒保取行灯相随,开了便门,步至上卿高虎之家,急扣其门。高虎迎入,问其来意,公子昭诉称如此。高虎曰:“主公抱病半月,被奸臣隔断表里,声气不通。世子此梦,凶多吉少。梦中口称先公,主公必已薨逝了。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世子且宜暂出境外,以防不测。”昭曰:“那边能够安身?”高虎曰:“主公曾将世子叮嘱宋公,今宜适宋,宋公必能互助。虎乃守国之臣,不敢同世子出走。吾有门下士崔夭,见管东门锁钥,吾令人叮咛开门,世子可乘夜出城也。”言之未已,阍人传报:“宫甲围了东宫。”吓得世子昭面如土色。高虎使昭变服,与从人普通,差亲信人相随,至于东门,传谕崔夭,令开钥放出世子。崔夭曰:“主公存亡未知,吾私放太子,罪亦不免。太子无人侍从,如不弃崔夭,愿一同奔宋。”世子昭大喜曰:“汝若同业,吾之愿也!”当下开了城门,崔夭见有随身车仗,让世子登车,本身执辔,望宋国吃紧而去。
晏蛾儿见桓公命绝,痛哭一场,欲待叫喊外人,奈墙大声不得达,欲待逾墙而出,奈墙内没有衬脚之物,左思右想,叹口气曰:“吾曾有言:‘以死送君’。若殡殓之事,非妇人所知也!”乃解衣以覆桓公之尸,复负担窗槅二扇以盖之,权当掩覆之意。向床下叩首曰:“君魂且勿远去,待妾相随!”遂以头触柱,脑裂而死。贤哉此妇也!
髯仙又有一绝,叹桓公平生豪杰,到头没些成果。诗云:
再说桓公伏于床上,起家不得,呼喊摆布,不听得一人承诺,光着两眼,呆呆而看。只见扑蹋一声,似有人自上而坠,斯须推窗入来。桓公睁目视之,乃贱妾晏蛾儿也。桓公曰:“我腹中觉饿,正思粥饮,为我取之!”蛾儿对曰:“无处觅粥饮。”桓公曰:“得热水亦可救渴。”蛾儿对曰:“热水亦不成得。”桓公曰:“何故?”蛾儿对曰:“易牙与竖刁反叛,守禁宫门,筑起三丈高墙,隔断表里,不准人通,饮食从那边而来?”桓公曰:“汝如何得至于此?”蛾儿对曰:“妾曾受主公一幸之恩,是以不顾性命,逾墙而至,欲以视君之瞑也。”桓公曰:“太子昭安在?”蛾儿对曰:“被二人反对在外,不得入宫。”桓公叹曰:“季父不亦圣乎?贤人所见,岂不远哉!寡人不明,宜有本日。”乃奋气大喊曰:“天乎,天乎!小白乃如此终乎?”连叫数声,吐血数口,谓蛾儿曰:“我有宠妾六人,子十余人,无一人在目前者。单只你一人送终,深愧常日未曾厚汝。”蛾儿对曰:“主公请自保重,万一不幸,妾甘心以死送君!”桓公叹曰:“我死若无知则已,如有知,何脸孔见季父于地下?”乃以衣袂自掩其面,连叹数声而绝。计桓公即位于周庄王十二年之夏蒲月,薨于周襄王九年之冬十月,在位共四十有三年,寿七十三岁。潜渊先生有诗单赞桓公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