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要再提起当年了！[第1页/共2页]

只此一句，令容妤如芒在刺。

容妤哑口无言。

既不提当年，容妤又谈何罪恶？

沈戮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他探脱手掌，手指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容妤惶恐地向后去躲，沈戮指尖撩动起她一两丝鬓发，拂到她耳后，低声一句：“不必惶恐，我只是帮皇嫂捋过青丝罢了。”

一个是新太子，一个是废储妻，天然是有着云泥之别。

容妤却不敢转头去看，恐怕会被莲池劈面的沈止瞧见。

“那是你不成以提。”沈戮冷哼，“我现在与你，又怎能同日而语？”

容妤连连点头，并以极其哀怨的眼神望着沈戮，仿佛在表示他弯下身子，不要让沈止发明。

容妤心中感喟，想到本身人微言轻，再如何想此事又能如何？

容妤嗫嚅道：“可殿下方才不是说过，当年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吗？”

紧随厥后的，是她那声柔情似水的“夫君”。

“那，你是如何对待此事的？”

他说过的，唯独她不成以提当年。

沈戮敛下眼眸，好久未再开口，容妤寂静不语，内心还挂念着约好了会来后花圃寻她的夫君。

听到那伉俪二人对话的沈戮神采烦躁，步子则迈得更大了些。

沈戮背对着她，容妤看不见他神采，便更加不安，只听他俄然说道：“我若饶过了你，便不能再饶了定江侯了。”

容妤心下一沉，晓得沈戮不会等闲饶过她，便垂首轻声道：“臣妇情愿领罚。只要……殿下能遵循臣妇本日参宴的商定。”

“我想提起曾经、提起现下，乃至是提起今后都无妨。”沈戮再道，“可你分歧，皇嫂，你最幸亏内心记牢了，要不是太后念在皇兄母亲的颜面上，你们伉俪二人早就被降为庶人放逐出宫了，如何还能呈现在本日的东宫宴请上？”

夜深人静，只余风吹树桠，窸窣成影。

“倘若殿下是记恨当年的事情……”容妤说这话的语气极其艰巨，她怕稍有不慎，会再度惹怒沈戮。

“你口中的不敢，是因怕我，还是怕当年旧情？”

容妤抬高了声音，再道：“太后既承诺了为南殿购置冬衣，便不会鄙吝小小俸禄。”她顿了顿，鼓足勇气普通，“只望太子殿下能够成全。”

容妤不敢担搁，仓猝回道：“臣妇觉得，是……是殿下念及……”可到了“当年”二字时，容妤生生咽了下去。

他道：“皇嫂真是个刚强的女子，戋戋一百五十的俸禄，也值得你数次对我低头。”

“皇嫂。”沈戮低头去看容妤，“我是否应替你回他一声？”

容妤心跳如鼓，坦言道：“臣妇不敢说。”

“皇嫂用这类眼神看我也是没用的。”沈戮垂了眼，不再看她，站起家时，又留下一句：“不过，东宫送去南殿的物件，不止有晚冬行头。”

容妤低头不语，似在屏息等待沈止拜别。

容妤不懂他为何要如许笑，刚要开口相问，却闻声——

可多年分离，她早已是猜不透贰心机的，一如他现在忽尔就腻烦地拂了手，“何必提起当年！”

沈戮的目光落在她暴暴露的莹白脖颈上，不觉间扬起了嘴角。

落在身后的是沈止的声音，他喊着“妤儿，可算找见你了……”

容妤悲戚地看着沈戮。

昔日少年已肩胛宽广，森然刻毒凝于举手投足。他连鬓发间都携着杀伐过后的血腥之气，血海白骨堆积在他与容妤中间，构成了爬满波折的山峦，他在山那端，容妤在山这头。

“妤儿……妤儿……你在这里吗？”

相互轻微的吐息拂在面上，容妤望着近在天涯的沈戮，眼里闪现出一丝感激之色。

沈戮嘲笑，“有罪之人竟还胆敢和我讲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