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菊花开,二郎来[第1页/共4页]
“贼男人,休得放肆!”
感受动手中棒身绵绵而悠长的震颤,王十一大张着嘴,如熊瞎子般朝地痞们呲牙吼怒,吓得前面几个地痞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为社首报仇!”
要去了官府,不止刘盛的交代泡了汤,最轻也要被治个挑衅挑事、聚众打斗的罪。孙四郎也不提他的桃花社了,呼号道:“你们好大的胆量!晓得我是谁吗?我是人面桃花孙四郎!我爹是县里的孙贴司!”
“一面是何干人和王相公家,一面是邪魔附身的王二郎,真是作不得人啊……”
王十一手中这杆哨棒靠近丈长,可不是这帮地痞手里的杉木松木棍子。王冲家中有家传剑弓,王十一家中也有,就是这杆哨棒。山中百年柘木为蔑,一层层胶合起来,再绕麻绳,涂有生漆,最外层是葛布,用时五年制成,到现在已有近二百年汗青。
目睹十多号地痞就要涌到王冲兄妹身前,一声炸雷般的吼怒蓦地自院子东厢处响起,就见一个如人熊般的壮汉冲了出来,手中哨棒长达丈许,旋舞如轮,拦腰撞上这群地痞。
是孙四郎在叫喊,他挨的第二箭透穿了袄子,只浅浅挂在肚皮上。王冲可没想过杀人,早就磨钝了箭头,用的弓也只要三四斗力,一箭出去,最多不过皮肉伤。至于另两个膝盖中箭的地痞,虎儿瓶儿用的是竹弓,更没甚么伤害。
见是刘盛,于保正再不言语,保丁们也没了行动。目睹得了机遇,孙四郎一声号召,地痞们灰溜溜地退出了院子。
冲出来的自是王十一,遵循王冲的叮咛,一向缩在东配屋子里。见地痞们一拥而上,他自横里杀出来,真是挡者披靡。一杆哨棒又长又黑又粗,这十多号地痞跌的跌,扑的扑,再没一个能立在院子中间。
孙四郎还觉得王冲是胆怯而退,闲闲挥手道:“绑人……谨慎别伤着了,小秀才毕竟是斯文人,我们也得斯文办事。”
王冲没有理睬刘盛,对孙四郎道:“你们这桃花社的幌子不要了吗?”
“贼儿们!来啊!十一爷爷的大棍正饥渴难耐!”
“上啊!打死勿论!他们敢动刀枪,我们也占着理!”
噗噗蓬蓬闷响不断,人与哨棒像是卷起了一团旋风,沾者如轻飘飘的纸片四下横飞,看在王冲眼里,这咣啷啷的半晌动静,就像是保龄球的一记非常全中……
目睹王十一如将军普通,动员手执杖枪朴刀的保丁就要脱手,孙四郎也再顾不得刘盛的交代了,丢出了最后的底牌:“我们是帮何干人,不,帮王相公家办事的!你们真有泼天胆量,敢获咎王相公家吗!?”
王冲终究忍不住笑道:“我就是二郎……中间哪位,找我何事?”
从小王十一就是个乖孩子,别说打斗,劈面说人一句重话的胆量都没有。可自从住进王冲家中后,就觉踏入了一个新六合,见地也广了,胆量也壮了,就摩拳擦掌地等着干仗。用王冲的话说,这是义举,这股子胆量来自于义,天然让他无所害怕。
孙四郎没说话,被部下抬着下了山坡,好一阵后,才嘀咕着问部下:“菊花社……那小子为甚么这么说?”
邓五一句话就顶了归去:“那不恰好送你回家么,孙衙内?”
不起家不即是没事了,第二枝箭接踵而来,孙四郎就觉头上一动,翻着眼一看,惊得一跳而起,羽箭射穿了帽子和发髻,差一点就钉在了他的额头上。
几个部下挥着绳索笑吟吟地上前,没跨出两步,身子突然一僵。
见这帮地痞要跑,王冲有些焦炙,他还希冀逮着一两个,扭送到官府,就此把事情捅开呢。算算时候,于保正莫非放了他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