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起疑[第1页/共3页]

不过农妇为了接待他们拿出了她设想力所及最豪华的菜色，还特地夙起宰了一只鸡。

这时，茅舍中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董晓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子柔想了想，竟然点点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子柔也不向她解释董晓悦的身份，冲她悄悄一点头：“马匹和行设备好了么？我们马上便要出发。”

她怕暴露马脚，只得装出不觉得意的模样：“公子既然想取她性命，又为甚么送她黄金？”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子柔听她喘气越来越短促，安抚道：“陈娘子再忍耐半晌，出口就在火线不远处。”

董晓悦冲着井口道：“公子上来吧！”

这话没头没尾的，董晓悦一时没明白他的意义。

这户人家能够说是家徒四壁，连张床都没有，更别说食案了，饭菜都摆在屋子中心一块树墩子上。

两人便一同去了屋后。

想到他临行前以黄金相赠，又温言话别，乃至还悄悄抚了抚那熟睡婴儿的脸颊，一股彻骨的寒意顿时从心底满盈至满身。

他们要避人耳目，当然不能大剌剌地往官道上走，那处农舍的位置经过子柔经心遴选，屋后的巷子是采樵人行走的，穿过一片密密匝匝的老林，七拐八弯地通往城东九阳岭的山麓。

“看来陈家门客不杀妇孺的端方确是真的，”子柔自顾自地说道，“也罢，待他们顺着隧道找到那儿，我们也已经入山了。”

“备好了！备好了！都在屋后呐！”农妇连连点头，用手背抹抹额头，怯生生隧道，“恩公不消了午膳再走么？”

四周还是乌黑一片。

“这隧道通往那里？”董晓悦问道。

董晓悦这才觉悟，分开农妇家时，他问她忘了甚么，本来是表示她杀人灭口。

董晓悦甩了甩生硬酸胀的腿脚，翻开水囊喝了一口，又往磨破红肿的手心浇了点凉水，火辣辣的感受略有减缓。

幸亏子柔没有再揪着这话题不放。

董晓悦听出他话里的摸索之意，心跳当即提速，勉夸大剂了一下气味，尽量平静沉稳地“嗯”了一声。

“奴家免得！奴家一句都不会胡说！恩公快收归去！”女人连连推却，一边自言自语似地喋喋不休，“那短折的去都去了，还留下这么个拖累人的小东西，要不是有恩公布施我们早饿死在道旁了，白受您那么多赋税，如何好再拿......”

那是个农妇装束的年青女人，胸前挂着个襁褓，内里是个约莫周岁的婴儿，睡得正酣，小脸红扑扑，睡梦中还不时嚅嚅嘴，约莫是梦到吃奶，非常敬爱。

“城东郊野的一户农家，仆人是个寡居的妇人，到时她会策应我们。”子柔答道。

这井本来就是掩人耳目用的，打得很浅，间隔空中不过五六米，陈四娘每天雷打不动地登山、上树、倒吊，身材本质很过硬，悄悄松松爬出井口。

折返回屋里，子柔也撂下了碗筷，起家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不出几步路，子柔俄然勒住缰绳，董晓悦不明就里跟着停了下来：“如何了，公子？”

董晓悦两腿有点发软。

他们筹算一起往东，绕过陈蔡，自徐国，经宋国，过卫国，进入晋地。经过陈蔡固然路程最短，可自陈蔡败北，楚国人在两国横行无忌，走那条路更轻易遭受盘问。

农妇脸涨得通红，毕竟还是推让不过，千恩万谢地将他们送出了后门。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子柔停了下来：“到了。”

子柔转过身来，带着点玩味看她：“陈娘子是不是忘了甚么？”说着朝着他们背后掩映在树木从中模糊可辨的小农舍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