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噩梦[第2页/共2页]

“那要挣不到如何办？”

贡院不供应三餐，却按点赐与热水。馒头冷透就会硬，许澄宁用馒头夹了腌菜，贴着盛水的陶碗捂了一会儿，一口馒头一口水地吃完。

因先生名誉极高，她还翻阅过量地府衙积年的政事记案。

许澄宁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脑筋里一片空缺。

许是号房阴冷彻骨，叫人睡不平稳，夜里展转之时又梦回岐山村……

她还指着路过的肩舆，脆声道：“爹爹不消有效，小南会有效，小南会好好读书，给爹爹挣大轿～”

“这是干甚么？你要对孩子做甚么？！”

她小时候常饿肚子，遇见燕先生之前没吃过几顿饱饭，小小年纪就落下了胃病，这副身子长年纤瘦如竹，除了微鼓的面庞和有点肉肉的手，到处都少了少女初长成的圆润，是以被粗粗地搜检过也并未发明端倪。

为节流蜡烛，入夜她也不挑灯夜战，用药膏子捂热了手脚后，把本身裹得像个蚕宝宝睡下了。

“不要！”

“爹爹没用，当不了好丈夫，当不了好爹爹，小南，将来你大了，不要记恨你娘和你姐，也对她们好，好不好？”

许澄宁抽到的号房也好也坏，幸亏离坑号远不会被臭味熏到，坏就坏在此处避光，阴冷得连汗毛都在颤抖。

三叔母也道：“南哥儿自打生下来，就长得跟兄弟姐妹不一样，别人抱一下子嫂子都不准，宝贝得跟甚么似的，每天卖菜都背着南哥儿，该不会……是带着儿子去见他亲爹吧？”

写完草稿，增删点窜几处，又拿药膏子搓热手后，便用高古超脱的馆阁体工工致整地誊写在答卷上。

大伯娘笑道：“娘不晓得，女人生娃，哪个是娘明显白白，哪个是爹嘛，当娘的能够也不晓得呢！”

跪了一整天，她走不动扑倒了，巴巴地趴在土坡上，抬头看母亲。

母亲扑过来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哭喊：“不要打！不要打他……”

贡院内每位考生一个号房，这个倒是行不了便宜的，哪怕王公贵族也得老诚恳实抽号牌对号入坐。

考卷是第二日发下来的。第一场考的四书五经。

母亲回过甚，落日在她身后染上橙红的光晕，暖融融的，她看不见母亲脸上的神情。

六岁起，她就在书肆抄书挣人为，大量的誊写不但让她浏览博识，也让她谙练地把握了草、行、楷、隶、篆等各式字体。

不管几个堂兄如何拉扯，母亲都死死抱住她不肯放。

许澄宁有乡试的经历，身上已经做好了假装。

祖母大怒，叽里呱啦骂得刺耳至极，细细的干枯的手指指着她：“拖出去打死！扒了裤子打！”

年幼的她不懂事，趴在母亲背上搂着她的脖子，晃着小脚丫回了家，那段土坡很长，长到令她健忘了在大宅的遭受。

第三场考的是经史时务策，五道策问别离触及工、农、吏、法、民，实际上如果面面俱到，毫不但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