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解冤仇(上)[第1页/共5页]
长剑贯穿笑容。
又一日,怪再来作怪,益见黑气如柱穿屋而入,直扑口鼻,乃大喊,因而主子四出,大张火烛,以光沃怪,顿显形状。土巫遂登楼,以桃弧棘矢射之,见黑气萎地,不复作怪。
“没错,本使确系‘魇死鬼’得道。”
幸亏蓑衣人眼快手疾,能够竭力支撑,乃至偶尔能够挥剑反击,但纵使击中,也不过斩落一片虚影。
恶魇使者能在真假间窜改,却不能平空隐形,其神出鬼没,全赖庭中浓雾。
目光下瞥,一道黄符正贴在钩刃上,缓缓燃烧。
枯叶离枝坠落青瓦的响动也好似声声清楚可闻。
三只……
在剑脊上滑出一串火星。
死了?
“你的剑,你的符,都奈我不得!”
他猛地抬高身形,手上转了半个剑花,剑尖指向右边。
鬼使晓得不妙,当即奋力逃窜,可哪敌月光紧追不舍,很快便被一只鸟儿追上,贴上身子,化作一枚束鬼符,让他行动一慢。
接着,便有如沙似烟的怪物在“幕布”上伸展,丝丝缕缕,仿佛一团混乱伸开的蛛网,又渐渐集合出身形,好似暗藏捕食的蜘蛛。
鬼使身形片片破开,化作烟气,再度散入雾中,留得半张“束鬼符”无用飘落。
蓑衣人长剑浮起青光。
不假思考,提身飞刺。
其握剑伎俩悄悄由前后把持唤作了双手合握。
…………
蓑衣人默不出声,忽而拧身向后挥剑。这里,鬼使高耸现行,正作势劈下钩刃,却在兵器交击前,又散作烟气不现。
鬼使把握着雾涛冲天而起,横隔在树干与屋脊之间。
脚步不断。
罢了,又在门上,蘸血写上。
雾中高耸探出一只钩刃,无声钩向后腰,将将被长剑挡住。
月儿清照水雾平平没过眉梢。
一剑深深贯穿了来者的胸膛。
纵身跃出浓雾,站在了高高的枝干上。
“牛鼻子!你觉得借点儿玉轮,我就怕你不成!”
鬼使大氅下凝实出长长的钩刃。
“游戏还未纵情,你想去哪……咦?”
鬼使早已遁入雾中,收回阵阵怪笑。
孤月高悬,雾升天井。
滋~
鬼使神情愈发错愕,想要退入雾中,行动却没由一滞。
浓雾在月下渐消,坊间夜里纤细而喧闹的鼓噪一下子新鲜起来,轻风轻送,吹淡血腥。
不消半晌,已然黄符裹身,教他难以转动,只在地上渐渐蛄蛹。
鬼使略有惊奇,然更多镇静。
雾海愈发高升,深藏其下的鬼使号令不断,浓雾在其催使下,一如八月十五的钱唐江上海潮滚滚。
额,肩,胸,臂,腰。
鬼使横冲直撞厉笑而来,便要告终今晚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它刹住了身形。
一者安静里带着切磋。
目睹着钩刃要抹到脖颈,蓑衣人并指作诀,立于唇前。
“痛煞我也,痛煞我也!”粗哑的喊声从黑灰烟气里响起,“怎生不砍脖子?今儿起床落了枕,正想寻人按上一按。你恰好不砍,怎的?怕本使这一身铜皮铁骨磕卷了那破铁片儿?”
一者凶暴中藏着游移。
“我在洞穴城只是个递送动静的,何曾作歹?你若寻仇,固然找别个,莫要伤及无辜。”
愈来愈近!
《石镜记》卷十五:郑益,广陵人,时任南川令。某日,卧官舍,梦黑袍高冠者,貌甚丑恶,叱骂入室,以铁索缚益颈,鞭挞若牛马,数日不断。益心知为怪,遍请僧道,诸法不能禁,摧辱更甚。益不堪痛苦,阴使家仆秘访高士,得一土巫,曰:“此怪名为魇死鬼,乃梦中惊死之人所化,余气半在人间半在梦中,以是能辟人间百物,唯独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