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上加霜[第2页/共3页]

二爷拉着付氏的手，柔声道：“就晓得你最能谅解我，我安排好了很快就去陪你。”

宋青葙安下心，安静地说：“这几日便叨扰你了。”

也是那一年，祖母以宋青葙年满十岁为由，将她从慈安堂搬到桂香院。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慈安堂。

付氏低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倒是带着笑，牵他的手，“那我们回房去，不是还约了布庄掌柜说话？”

听到祖母的话，付氏笑得前仰后合，发髻上凤钗口中衔着的串珠一摇一荡，衬着她的脸晶莹津润，明丽素净。她凝神望着二爷，轻声问：“元吉，你是要休了我么？”

“恩是恩，怨是怨，一码归一码。”宋青葙不想听这些旧事，遂打断她的话，问道：“家里到底如何样了？”

付氏点头，“我成全你……我归去了。”

二爷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玉娘沉默半晌，才开口：“秀橙吊颈自缢了，碧柳碧桃她们关在柴房。”

玉娘拿帕子将眼泪擦了，劝道：“女人若真挂着那三个丫头，就该早早养好身子，早日将她们放出来。”

宋青葙顿生惭愧，只听玉娘又道：“武康侯府的二奶奶遣人来看过女人。”回春堂的大夫就是她给请的，看过老太太后又给三女人诊了脉。不然宋家的人哪会想起三女人？

“醒了，回春堂的大夫来扎得针，只是精力还不好，需求静养些日子。”

就是玉娘也才算半个主子，并且是极不受宠的半个主子，老太太不待见的人，谁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啊！”宋青葙惊呼，身子一晃，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少妇接过药碗，用羹勺搅了几下，放在唇边试了试，行至床前，柔声唤道：“三女人，三女人。”

宋青葙神情一黯，体贴肠问：“祖母可好些了？”

付氏缓缓放手，启唇一笑，“要我如何帮你，等孩子生下来去母留子还是落了胎堂堂正正让她过门？”

元吉是二爷宋行文的表字。

许妈妈低声道：“三女人是老太太一手教养的，断不会像二奶奶那般……”

许妈妈陪着叹了会气，伸手扯过石青色锦被搭在老太太身上，悄悄退了出去。

玉娘赶紧抹干眼泪，“老太太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今儿傍晚让大爷写信说让三爷返来，又说想把二女人的婚期提到年前。”

玉娘手疾眼快，一把揽住她肩头，悄悄靠在靠枕上。

许妈妈进屋对祖母道：“三女人总归是一片孝心，出去陪老太太说会话也好。”

“姨娘，药好了。”丫环双手端着托盘快步走了出去。

宋青葙睁大眼睛，面前一片恍惚，瞧不逼真，只感受有团桔色的火焰披发着光芒。

“好多了，就是精力不比昔日。大夫说，老太太已是风烛残年，相称首要的就是保持个好表情，万不能听到一星半点糟苦衷，不然气急攻心说不准哪天就……”

付氏是背着善妒的恶名走的。

宋青葙别过脸，“你去忙吧，让我的丫环来服侍就行。”

玉娘俯身扶她，“女人饿了吧，先将药喝了，灶上煨着小米粥，一会就给您端来。”

门外，宋青葙已没了踪迹，只要满院的桃树在风中摇摆，洒落一地枯叶。

两行清泪渐渐自宋青葙眼角沁出，顺着腮旁滑落。

玉娘微顿，不天然地说：“她们都忙着，这两天府里乱糟糟的，又得煎药，又得做饭，还要对付杂七杂八的客人……您先喝了药，我让人唤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