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宫学[第1页/共3页]

等长安的春秋够入宫学的时候，璟和已经是宫学里年纪比较大的孩子了。当时的他已甚少再与长安这些小家伙玩在一起了，鸡飞狗跳的宫学里总有那么一块他们祸及不到的平静地，那边必定有璟和埋头苦读的身影。

她的这位表兄，表面肖似乐平长公主，少有的漂亮，脾气倒是像极了她那位素味会面的姑父，沉稳多智。他仅年长长安四岁，却有着在长安看来不成思议的老成和敏慧。

长安本日在芙蓉殿担搁的有些久，同窗们根基都已到了。

此话一出，闹哄哄的书院里俄然温馨了下来。这个稚气孩童的童言童语，仿佛偶然间敲开了一扇他们都未曾留意过的门，内里有他们不敢深想的东西。

长安迷惑地听着大师的会商，她年事尚小，所学还仅是一些发蒙性子的经史，也还未曾受邀参与过任何的宴饮、集会，是以还未遭到时下民风的影响。本日听着大伙的群情，却很有几分不解之处。

“不消。”璟和悄悄叹了口气，抿嘴笑了笑，“走吧，先生该到了，归去上课吧！”

只要璟和一言不发。他面带忧色地看着那些一边暗笑一边高谈阔论着的皇亲国戚、士族后辈，只感觉满心的哀思和有力。

璟和道了谢，客气地回绝了，眼神却还是一刻不离地望着宫墙外的方向。

长安看到璟和的时候，他正倚靠着梅树，微微抬头，眺望着摇摆在宫墙以外的纸鸢，嘴角带着一丝清浅的笑，皎如玉树临风前。

王青云是极少数的在长安幼年的时候就看出了她身上政治天赋的人。当时的长安算得上不学无术，弹起琴来像弹棉花，背起书来张冠李戴，写起文章错字连篇。前几任夫子都因长安的恶劣奸刁却又没法施以薄罚的崇高身份，而视她为大水猛兽。但王青云却从不像之前的夫子那般视她如朽木，他每次看到长安都双眼发光，恍若她便是人间最完美的璞玉。

严格说来，璟和算是长安的表兄。他的母亲乐平长公主，是瑞庆帝一母同胞的mm。安肃侯长年带兵在外，瑞庆帝因不舍最心疼的mm跟着风餐露宿颠沛流浪，就把母子两人留在了都城。璟和更是像皇子皇女一样，几近从小就是在宫中被教养长大的。

惊得已经风俗了夫子几次告状的瑞庆帝，一时难以适应，一度思疑他王青云实在就一迎需拍马趋炎附势的沽名钓誉之徒。

周漪跟长安一样都是圆滚滚的小丫头，最喜甜食。两个志同道合的小丫头常常会互赠本身觉着好吃的甜食。

周漪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朝内里努了努嘴：“早来啦，约莫是嫌内里喧华，去殿外看书去啦！”

长安从随身布兜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点心盒子，塞给周漪：“母后宫里今早刚做出来的，快吃吧！”

长安点了点头：“是啊，璟和哥哥呢，本日没来吗？”

当时的长安并不能了解父皇的未尽之言。直到很多很多年后，长安回想起当日的场景，才恍然到，当时的父皇眼平清楚饱含的悲意，那是他已经看出的大厦将倾！

长安拿起布兜里的另一盒点心往殿外走去。

“璟和哥哥，吃点心吗？”长安奉迎地递过手中精美的点心盒，脸上有几分对劲，周漪那么赞不断口的点心，璟和哥哥也必然会喜好的。

那一年，长安七岁。

璟和有些吃惊地看着长安，眉间的郁色微微散了些。

当天早晨，长安跟瑞庆帝聊起了本日课上的环境。瑞庆帝久久不能言语，过了好一会，才感喟道：“王进得，可惜了……”

提及来挺奇特，长安幼时的这些玩伴，不管身份职位如何，都风俗直呼她的小字“长安”，甚少有叫尊称的，相互也没有太多身份上的隔阂疏离。这使得很多年后，当这些孩子都纷繁长成国之栋梁之时，除了尊卑上的畏敬外，仍然还与她保持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上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