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第1页/共3页]
只这一会儿工夫,天气已暗下来,夕照的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棂晖映出去,半边炕上映出了朝霞的红色。
“不忙,”楚晴在椅子上坐定,捧着酸甜爽口的秋梨水喝了口,指着暮夏,“你先下去把脸洗洗。”
另有……苒苒是谁?
暮夏收了泪问道:“女人裁甚么样的褙子?”
问秋附和地点点头,将用不着的布料仍送回了库房。
摆布逃不过,那就早点受着。
楚晴茫然地翻个身,坐了起来。
“但是……真紫色最难穿了,又挑人,穿不好灰突突的,茶青色又显老气,老夫人用还差未几。”暮夏含着眼泪还是不忿。
春喜舒口气,谨慎地节制着力道,“真紫色的明霞缎……暮夏气不过跟她们吵了起来,问秋姐姐带她们一并去了针线房说理。”
楚晴笑盈盈地说:“你们女人我长得标致,任是甚么色彩的料子都能穿得出去,你信不信?”
要换的衣服早就筹办好了——月红色的中衣,青碧色云雁纹对襟褙子,月红色罗裙,都是上好的杭绸料子。
眼下虽只穿了件平常的青碧色衣衫,可看起来却如空山新雨般,叫人见而忘俗。
树下站着位身着黑衣的男人。
脑海里又闪现出梦中连绵成片的蒲公英。
见到楚晴出去,本来“呵呵”笑着的文老夫人笑意就淡了几分。
“就是,”春喜气极,一时节制不住扯断了两根头发,忙赔罪,“奴婢失手,扯痛女人了。”
“嗯,”楚晴站起家,扯过浴盆中间搭着的棉帕包裹了身子。
是个春季傍晚。
主仆三人默不出声地朝宁安院走,进了门口,翡翠笑着迎上来屈膝施礼,“五女人来了,老夫人在屋里呢……今儿可都来得早。”
春喜忙出去替她绞头发。
落日斜斜地照过来,他的身上如同笼着一层金色的薄纱,让人不敢靠近。
问秋与暮夏识相地留在内里。
喧闹而宁静。
楚晴抖开真紫色的明霞缎披在胸前,问秋则拿了素缎一匹匹地比对。
问秋不假思考地答复:“必定比我们晚,我从大房院出来曾看到二女人房里的喜鹊抱着两只长匣子急仓促地从盈翠阁出来……可簿子上却写着是明天申时送去的。”
问秋是送过布料以后才去的大房院,可见是盈翠阁的人得了动静后临时生出改换布料的主张。
问秋看桶里水很多,伸手试了试,也还烫着,笑道:“把地上的水擦洁净以后,接着上午没打完的络子打两条,都经点儿心,但是女人要戴的。”
温热的水驱除了浑身的粘腻,楚晴舒畅得轻叹一声,微闭了双目靠在盆沿上。
问秋扬声叮咛暮夏,“你们两个去厨房要热水,路上谨慎点,也别贪玩磨蹭,免得没到门口水就凉了。”
时候尚早,楚晴考虑半晌,起家道:“这就往宁安院去吧。”
蒲公英中心,有座不大的宅子。宅子才三间,黑漆漆的木门,□□墙青屋顶,院中一棵梧桐树直立矗立。
镜子里,她粉白的脸涨得通红,胸脯一突一突地,像是受了极大的委曲。
楚晴默了默,打断她的话,“算了,就用这两匹布,我们本身裁。”
楚晴看在眼里,微浅笑道:“先擦掉水珠,等换过衣服再渐渐绞,前几天不是说时髦流云髻,梳个那样的发髻好不好?”
固然她刚满十岁,年纪尚小,端倪还未长开,可已闪现出美人的雏形,肌肤白嫩红润,柳眉纤细双唇小巧,特别一双眼眸生得极好,又黑又亮,仿佛天上的星子闪烁着动听的光芒。
正考虑着,忽听外头传来狼籍的脚步声,异化着小丫环的喊叫辩论,楚晴纳罕,扬了声唤:“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