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第2页/共4页]
暮夏见机地说:“我去厨房催一催。”说着仓促出去,顺道掩紧了屋门。
楚晴苦笑,取出丝帕擦擦掌心的汗,凝神提气,笔甫落下已知不当,公然字体比前几次更加滞涩,最后一点几乎与上面的宝盖头糊在一处。
马车已不是先前那辆,车夫也换成了周府阿谁叫做李布的小厮。
沈在野傲然看着五皇子,低而清楚地说:“皇上本筹算传位于五殿下,可微臣感觉殿下虽有小聪明却无大聪明,行商之人多厚利而无大义,管理国度却需求胸有中丘壑,故而劝服皇上不必仓促决定等一阵子再说。”他属意大皇子,也就是那阵子,他力荐皇上接大皇子回宫过年……成果反害了皇上。
展开眼,正对上周成瑾密意的双眸,“走吧,折腾一夜,我陪你归去好生歇着。”
周成瑾见她愣神,轻咳一声问道:“你在想甚么?”
楚晴莞尔,蓦地想起好久之前,周成瑾曾经往史乘中夹过字条,他的字傲慢不羁,像极了幼年时的他,而现在他看帐本多,竟然也能写规规整整的小楷。不由悔怨,当初如果留下那几张小字条就好了。
楚晴包裹在周成瑾厚重的大氅里,帽檐拉得极低,遮住了她的容颜。
楚晴早已晓得,只淡淡道:“叮咛各处再谨慎些,门口白灯笼旧了,得重新糊糊。”
楚晴弯弯唇角,忽地又开口,“祖母跟伯娘许是也得去,祖母年事大了,伯娘有孕在身,你如果有了解的内侍,请他们多看顾些……要不我给伯娘也做副护膝,明天一早你从那边走趁便捎畴昔。”
楚晴记得清楚,前次见到沈在野是正月,王氏生了楚正洗三那天。转眼已近一年,沈在野边幅没如何变,可脸上的神情却峻厉很多,有了朝廷重臣那种独占的凝肃。
本年是顺德三十五年,这是客岁腊月邻近封印时写的圣旨。
楚晴真的困了,低低“嗯”一声,合上了双眼。
想必是日夜兼程从大同那边过来的,连衣裳都没换。
马车没有直接回周府,而是驶到四海酒楼打了个转,等楚晴与周成瑾吃完热腾腾的汤面出来,天已是蒙蒙亮,夙起的小贩已经在街道上支起了摊位。
氛围顿时沉重起来。
暮夏“哼”一声,“来由还不是现成的,就说我们爷只守着奶奶一人,他一个当主子的竟然纳上小的了,咱用不起这类大爷……幸亏之前问秋姐见他诚恳,不时给他捎点点心,都喂了狗了。早晓得应当把他肚子划开把东西都拿出来。”
沈在野谨慎地拿出来,缓缓铺在案面上。
楚晴见了便叹:“留着干甚么,我在佛祖面前告个罪,都烧掉算了。”
暮夏道:“外头寻欢已经在筹措着重新扎两盏,内院知书姐姐也叮咛婆子们筹办了。府里一应白烛麻布都齐备,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屋里服侍的三四个寺人寂静无声地分开,门随之紧紧地关上了。
再往中间,身着灰色长袍的五皇子正阖眼瘫坐在贵妃榻上,双脚架在中间扶手上,地上流了一滩水渍。
五皇子浑然未觉。
寻欢咬着牙根道:“徐嬷嬷……说得对!我这就去找石头,”刚要走,又从怀里取出封信来,“差点忘了,大爷写给奶奶的,李布刚急火火地送返来,许是有要事。”
上了马车,周成瑾绝口不提宫里的事,只把她拉在怀里,像抱婴儿般拥住她低声哄着,“你睡会儿,比及了我再叫你。”
帝王薨逝,京都各处寺庙都要敲三万下丧钟以示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