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第1页/共4页]
再往中间,身着灰色长袍的五皇子正阖眼瘫坐在贵妃榻上,双脚架在中间扶手上,地上流了一滩水渍。
周成瑾的心如同扬刮风的船帆,鼓胀胀的净是温存。
自打周成瑾进门,楚晴的视野便没有移开过,此时更是缠绵,目光像是黏在他身上普通。
越是严峻越写不好,连接试了五六次,不但没有写出沈在野圣旨上的风骨,就连她平常抄经的笔迹都不如。
就感受手中的笔被人取走,有人揽了她的腰柔声低语,“我们回家。”
想必是日夜兼程从大同那边过来的,连衣裳都没换。
寻欢随口道:“好端端的说不消就不消了,总得有个来由。”
这一觉睡得足,醒来时已近傍晚,内里钟声此起彼伏。
话出口,俄然就有了与他天长地久、地老天荒的感受。
本年是顺德三十五年,这是客岁腊月邻近封印时写的圣旨。
周成瑾低声承诺,“好!”
暮夏服侍她用饭时便谈起问秋的婆婆,“日子算得真准,一大早就在角门等着拿月钱,我让春分去的,说问秋上个月打碎了一只茶壶,半年的月钱都赔上去还不敷,让她回家拿八两银子来。她不信,说一只茶壶就算青花瓷也不过三五两银子,那里值二十两。春分辩一只茶壶配八只茶盅,茶壶坏了茶盅也不能用,一整套茶具不都就废了。问秋婆婆还要胶葛着见问秋,春分辩问秋现在在当差,要是非得让她出来,干脆领回家算了。问秋婆婆不舍得这差事,灰溜溜地走了。”
展开眼,正对上周成瑾密意的双眸,“走吧,折腾一夜,我陪你归去好生歇着。”
五皇子淡然开口,“现在周大奶奶已到,沈大人另有甚么话说?”
楚晴见了便叹:“留着干甚么,我在佛祖面前告个罪,都烧掉算了。”
暮夏颠颠地出去打发个小厮把寻欢叫来,将楚晴原话说一遍。
暮夏瞪他一眼,“连想也不准想,不然我立即休了你……我有月钱不希冀你度日,徐嬷嬷说了,男人如果做错事,女人也能休夫。”
楚晴长长伸个懒腰,问道:“大爷呢?”
圣旨长两尺不足,宽不过尺许,右首绣着“奉天诰命”四个篆字,接下来是“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八个小楷,字体端严,一看就出自沈在野之笔。
因睡得晚,第二天楚晴便起得晚,展开眼时已经天光大亮,而周成瑾早就走了。
本来阖府就在孝中,吃穿都素净,也没有甚么玩乐,再加上个国孝,影响并不太大,最多门面上几样东西要换成新的,免得故意人胡说话。
楚晴握着笔迟迟不敢落下,忽听沈在野沉声道,“我与你一道写,听着,肩端平、臂悬空、腕垂直、指放松,不消再练,闭上眼直接写在绫绢上。”
五皇子惊醒,猛地跳起来,目光锋利,而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把锋利的短剑,少顷回过神来,对寺人道:“下去。”
寻欢咬着牙根道:“徐嬷嬷……说得对!我这就去找石头,”刚要走,又从怀里取出封信来,“差点忘了,大爷写给奶奶的,李布刚急火火地送返来,许是有要事。”
面前灯烛爆出个灯花忽地暗了,五皇子另换一盏宫灯过来。
楚晴寂然放下笔。
沈在野谨慎地拿出来,缓缓铺在案面上。
楚晴包裹在周成瑾厚重的大氅里,帽檐拉得极低,遮住了她的容颜。
五皇子探身望去,惊奇地“咦”了声。
楚晴也是忐忑,仓猝拆开信封,只看了两行,唇角就微微地翘了起来……
楚晴莞尔,蓦地想起好久之前,周成瑾曾经往史乘中夹过字条,他的字傲慢不羁,像极了幼年时的他,而现在他看帐本多,竟然也能写规规整整的小楷。不由悔怨,当初如果留下那几张小字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