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尘埃落定[第2页/共3页]

仪华垂了头，有点不敢迎上他炙热的目光。

朱棡有些不解，问：“如何是常家？”

湖儿走到床边，轻声道：“娘娘，该吃药了。”淑妃却阖上了眼睛，道：“这药喝了一碗又一碗，也半点不见好转，我怕是命不久矣。”湖儿见淑妃面色青白，心中不免难过，口中却劝道：“太医前日才调了方剂，想此次就对症了，娘娘福泽深厚，又有万岁爷隆宠，圣上那次回宫不是先到咱柔仪殿来？主子定会好起来的。”淑妃轻叹一声，道：“我的病我自是晓得，陈年旧疾，自小我爹就四周寻医，也是时好时坏，不幸标儿的身子也如我普通，想是我并无福分，倒是拖累了他。”说着两行清泪已是缓缓滑落。

他点头应了声：“晓得了，下去吧。”手中的朱漆描金箭缓缓捻动了好久，才将其搭在弦上，手一松，那箭便飞了出去。

淑妃点头应了，取了药匙，一口口喝了下去，只感觉那药汁一向苦道肺腑去了，又接过湖儿递过来的茶盏漱了口，方舒了眉头，轻咳两道：“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右顺门内，一阵鼓噪，几位年长的皇子正在较射，朱棡将递给朱樉道：“老二，该你的了。”朱樉接过，昂首看了看靶子，双臂较力，将弓拉得极开，倒是有些踌躇，将手一松，箭便斜斜的扎入靶子里。朱棡歪头笑看着朱樉道：“老二，这不像你，那箭竟是歪的，何事叫你如此心不在焉？”朱樉没有言语，只将弓箭扔给一旁朱棣。

本能的想要后退，身后却已是城垛，她本是饮了酒，叫这风一吹倒显出几分醉意来，只感觉脸颊微微发热。

“都雅吗？”他问。仪华轻咬了嘴唇，点了点头，身子死力的抵在城垛上，城垛的青砖寒凉如冰，直透过面袍冷到仪华身上，不由颤了一下。

淑妃踌躇半晌，方道：“想臣妾自跟从圣上出以来便蒙皇恩浩大，不堪恩宠，只是臣妾出身卑贱，无福消受，久病缠身，未能替圣上分忧，心中实在难过。”

朱棣拢目看一眼，道：“母后常召她们入宫，想来也宫中也有熟人，去一趟西宫，并非异事。”

朱棡摇了点头，径直进了坤宁宫，朱棣跟在前面正待提袍而入，却回身瞧了瞧，常云月的身影已经拐入了柔仪殿的大门，略有所思。

天子欣喜道：“如何如许说，我已命了太病院的人去开了方剂，你这病需求保养，不要心急。”他见湖儿拖着药盏，便伸手接过，道：“药都快凉了，快些喝了。”

登城而望，九城以内，万家灯火，如星如炬，远远的，那贩子上花灯灿烂，密密挨挨，蜿蜒数里延伸开去，仿佛长龙，又似银河跌。仪华扶着城垛怔怔入迷，仿佛见着一眼的车水马龙，霓虹闪动，想此时宿世家人不知如何，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朱樉却非常欢畅，道：“只要不是徐家，管她是谁家呢。”

天子想淑妃与本身也算磨难与共，却不想落得如此地步，心中一阵酸楚，道：“你不要胡思乱想，统统都会好起来，朕归去叫皇子们多来看看你，也算尽尽孝心，至于婚事，就依你所说，朕会尽快为太子结婚，只是人选……”

仪华听要将本身许给太子，先是一惊，随即才听明白，应当是天子改了主张，一颗心方撂下。

仪华不知如何是好，窘的别过脸去，只听不远处声音略有些降落，道：“二哥，这里风大，还是下去吧。”

天子道：“你夙来懂的分寸，且说来听听。”

只听殿外响起击掌之声，恰是御驾将至。

湖儿不知该说甚么，只伸手抹去她眼角泪痕，正要扶着淑妃起来接驾，帘子一挑，天子已经进了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