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尘埃落定[第1页/共3页]

他点头应了声：“晓得了，下去吧。”手中的朱漆描金箭缓缓捻动了好久，才将其搭在弦上，手一松，那箭便飞了出去。

右顺门内，一阵鼓噪，几位年长的皇子正在较射，朱棡将递给朱樉道：“老二，该你的了。”朱樉接过，昂首看了看靶子，双臂较力，将弓拉得极开，倒是有些踌躇，将手一松，箭便斜斜的扎入靶子里。朱棡歪头笑看着朱樉道：“老二，这不像你，那箭竟是歪的，何事叫你如此心不在焉？”朱樉没有言语，只将弓箭扔给一旁朱棣。

天子想淑妃与本身也算磨难与共，却不想落得如此地步，心中一阵酸楚，道：“你不要胡思乱想，统统都会好起来，朕归去叫皇子们多来看看你，也算尽尽孝心，至于婚事，就依你所说，朕会尽快为太子结婚，只是人选……”

淑妃道：“臣妾虽久居深宫，却也传闻常家令媛品德出众，与太子年纪相称，鄂国公又是完工功臣…圣上意下如何？”

小寺人一脸忧色，道：“天大的功德儿，皇上为太子爷赐婚了。”

仪华垂了头，有点不敢迎上他炙热的目光。

朱棣拢目看一眼，道：“母后常召她们入宫，想来也宫中也有熟人，去一趟西宫，并非异事。”

朱棡有些不解，问：“如何是常家？”

淑妃点头应了，取了药匙，一口口喝了下去，只感觉那药汁一向苦道肺腑去了，又接过湖儿递过来的茶盏漱了口，方舒了眉头，轻咳两道：“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天子见淑妃正挣扎正起家，忙上前扶了一把道：“你身子柔，且躺着吧，不消行这虚礼。”

朱樉忙收了手，蹭了蹭鼻尖，道：“这就下去。”

仪华不知如何是好，窘的别过脸去，只听不远处声音略有些降落，道：“二哥，这里风大，还是下去吧。”

只听殿外响起击掌之声，恰是御驾将至。

朱棡摇了点头，径直进了坤宁宫，朱棣跟在前面正待提袍而入，却回身瞧了瞧，常云月的身影已经拐入了柔仪殿的大门，略有所思。

淑妃轻喘了一阵，叫摆布宫人退下，才道：“臣妾多年未曾与亲生骨肉相认，并无牢骚，只盼他能平安然安，不苛求大富大贵，只盼望他能有个好身材，今后能提圣上分忧，但是我已是个油尽灯枯之人，只求皇上能顾恤，让我能看到标儿结婚，臣妾感激不尽。”

淑妃到底还是起了身，勉强行了礼。天子这才见淑妃眼角似有泪痕，问道：“你如何了？”淑妃低垂双目道：“臣妾想，本身这病怕是拖不了多少日子了。”

朱樉伸手替她拢了大氅，道：“那天听父皇说要将你许给大哥，我真是吓坏了，觉得这辈子你都只能是嫂嫂了。”

赵恒德走到靶前笑叫道：“恭喜殿下，正脱靶心。”

城墙上悬着数尺大的灯笼，在身侧散出明晃晃的光，照在他俊朗的脸上，更显得棱角清楚，那一双眸子分外清澈，仿佛要将她照了出来。

已近初夏，便是昼长夜短，用了晚膳，朱棣见天气尚早，便叫赵恒德预备了弓箭，今后院子去了。刚一站定，却有个十几岁的小寺人急仓促行至近前，倒身见礼，朱棣斜了一眼道：“起来发言。”

淑妃踌躇半晌，方道：“想臣妾自跟从圣上出以来便蒙皇恩浩大，不堪恩宠，只是臣妾出身卑贱，无福消受，久病缠身，未能替圣上分忧，心中实在难过。”

朱棣微眯了眼睛，将手一松，箭脱靶心，终是暴露一抹笑意。

有风吹起，竟是落下了雪粒子，这雪并不大，飘在仪华的脸上，刹时就凝成了点点水珠，极藐小的铺洒了一脸，叫这花灯一映，反出灿灿的光来。朱樉望着她，那大红对衿的褂子边上翻出寸来长的狐狸毛，软软轻柔的，被风吹的扫在她脸上，他便忍不住伸手扶了上去，惹得她一颤，想要躲开，却被他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