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十年积恨[第1页/共3页]

素珊看那人越逼越近，竖起峨眉，厉声喝道：“不要过来！我不会让你伤害蜜斯的！”

祁詺承想起十年前阿谁夜晚，暴风暴雨，雷电交集。他冒雨偷偷赶到紫宸宫，大殿乌黑一片，他不敢喊，也不敢往里走，直到一道闪电狠戾地劈下，似要劈开整座皇城。就在那一瞬亮白的光电里，他看到皇兄惨白如雪的脸，另有他面前伶仃的酒壶和倾倒的酒杯。那双乌黑的眼眸凝睇着他，唇角凝血却微微上扬，如平常那般笑得温润温暖。

素珊紧咬下唇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

靖辞雪悄悄扇动睫羽，颊上浮起一抹温馨的笑意。却不知这笑再一次狠狠地灼痛了对方的瞳人。

“娘娘……”素珊悄悄唤她，声音有些颤抖，“相爷没了。”

宫殿中心，紫琉璃鎏金镂空暖炉燃着银丝炭，红光星星点点，窸窣作响。幽幽的麝香暖气微醺，也敌不过入骨三分的冷意。金色纱幔轻垂，层层叠叠，薄如蝉翼，富丽风雅却显凄清寥寂。

“你……不准你碰蜜斯……”

靖辞雪寂静地听着，素珊咬牙持续说道：“昨夜戌时，洛府国舅公开里调来三千羽林军，血洗相府。满朝与相府有过干系的悉数收押，无人幸存。”

那，她们呢？该如何办？相府没了，她们该何去何从？

身下是冰冷砭骨的黑砖空中，外边风还一个劲地往里吹，带出去大片大片的雪花。

“娘娘！娘娘！”

手一顿。眸色刹时转冷，和顺散尽：“碰她？朕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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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极了这个女人，恨她的统统！

权倾朝野，名为臣籽实为天子的靖相大家惧骇，前几日还大肆浪费庆寿，现在身首异处，寿堂成了灵堂。光辉富丽堪比皇宫的相府也在一夜间百孔疮痍。天子手腕公然雷厉流行。

身后男人会心，对着明黄背影微微俯身，回身打了个手势，率先走出凡灵宫。随即，那两名羽林军上前来架住素珊往宫外走。

榻上女子身分珊被带离而素净的脸上闪过慌乱。她坐起家，睫羽缓慢地颤了两颤。

“你的高傲，你的笑呢？靖辞雪，你那不成一世的笑呢？”漂亮的脸因仇恨而扭曲。

素珊当即起家护在贵妃榻前，警戒地看向门口。

“蜜斯，你内心难受就哭出来，莫要吓素珊啊蜜斯！夫人在天之灵也不肯看到蜜斯如许，蜜斯哭出来好不好？”

当他挑起喜帕时，那傲视统统的笑扎痛了他的眼。他讨厌，宁肯划伤手臂作假落红也不肯碰这个女人一下。当时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这笑捏碎。而靖辞雪那空洞的眼神极显无辜，他不止一次想要直视，却每一次都潜认识地逃离。

“斓瓴国第一美人？呵，靖行光啊靖行光，你这只老狐狸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竟将这又盲又哑的女儿送入皇宫。是但愿她以人间最高贵的身份享尽繁华么？可惜啊……”

他的话，几近是咬牙切齿。

食指挑起她的下颚，祁詺承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笑意。目光肆无顾忌地游走于她的脸庞，最后停在她浮泛无神的烟灰色瞳人，直逼深处。

凡灵宫回归沉寂。

泪，终究无声无息地决堤。

“蜜斯。”素珊衰弱地唤了声，挪动双臂艰巨地向辞雪爬去。

他恍忽感觉，那道道闪电全都落在了他生命里。

“想不到吧？朕的好皇后。朕还是赢了！”祁詺承大笑起来，第一次在人前揭示他的高傲和傲慢，竟笑得两眼出现酸意。

他俄然罢手，改成悄悄磨蹭，眼中无穷和顺。

一想到血流成河的场景，素珊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