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2页/共3页]
“是。”帝梓元神情一重,寂然领命。
炙热而铿锵的话语在山颠桃林中反响,帝盛天沉默好久,终是叹了口气,眼底担忧散去,只余欣喜。她摘下右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朝帝梓元扔去。
高坐皇位的帝者褪掉了常日的强势刻毒,降落的话语在乾元殿内反响,竟带着劝戒和指导。
帝盛天是个古怪的,她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唯棋艺一道,十数年来无一点长进。
吱呀声响,陈腐的宫殿被推开大门,逆光下,帝梓元抬步而入,殿门随即而关,藏住了内里统统风景。
风起,卷起桃树边那人一头乌黑长发,帝梓元始终没有比及答复。
“你现在应知,这条路不好走。”帝盛天望向涪陵山脚的皇宫禁苑,压下欣然之意,“韩家为了这条路,已经折了三代。纵历经西北之战,你仍对峙?”
照理说,久卧病榻的嘉宁帝在上书房访问帝梓元倒更安妥些。
不通报,不奏禀,靖安侯府的马车一起毫不避讳地朝皇宫而去,还未到达宫门,靖安侯君入宫觐见的动静几近被半个都城的权益晓得了个透。
自此,帝家数百年传承,自帝盛天一代,正式交予帝梓元手中。
嘉宁帝俯眼,看向坦但是坐的帝梓元,衰老的眼底瞧不出情感。
不过二十之龄,短短两年,这个年青的靖安侯就已经超出她的父亲,手握西北兵权,独掌朝廷乾坤。
威慑天成,已有帝皇之意。
第五十章
“梓元,云景山上,你可曾悔怨?”
帝梓元恍若未见,行动未停径直朝禁宫内走去。
“他是帝家人,当规复帝姓。”帝梓元沉声道。
“出了何事?”这块木头脸雷劈下来也不动于色,现在脸上的踟躇不安也太较着了些。
帝梓元眼底暴露一抹无法,行了个礼退下,刚走几步,帝盛天的声音飘飘忽忽传来。
可惜,世事常常不如人愿,韩帝两家到头来竟走到了这一步。
山脚,长青已等了帝梓元半日。
“弟子等这一日,足有十二年。”帝梓元神情间不见半分退意,仍坚若盘石。她起家朝帝盛天行下半礼,“梓元拜谢姑祖母十年教诲之恩,纵历西北之战,梓元的挑选仍一如当初。韩仲远必须为十二年前晋南的八万将士之死支出代价,不然梓元有何脸孔面对晋南数十万百姓的殷殷期盼和帝家的列祖列宗。”
嘉宁帝瞳孔紧紧一缩,暴露一抹冷厉来,朝帝梓元望去,“你此话,何意?”
见帝梓元接过通天玺,帝盛天把手中的黑棋朝棋盘上一丢,复又一副懒惰面孔,提了点心问了问另一个帝家小子,“烬言你筹算如何安排?”
“那又如何,就算朕输,我韩氏还是是大靖之主,韩家数十年权力沉浮在这皇城上,八方诸王仍在,帝家纵现在威势逼人,莫非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改朝换代,篡权取国?”嘉宁帝声音沉沉:“帝梓元,一朝为臣,你帝家将永久为臣。”
帝家二十几年前半分天下,归于帝盛天麾下的侯爵世家占了半个皇朝。十二年前嘉宁帝的那场大洗濯固然折了帝家羽翼,可对当初和帝家交好的建国三公五侯仍不敢妄动。这八大氏族秘闻深厚,乃大靖半壁江山的基石,八大世家另拥他主定会引发江山动乱,涉及天下百姓,即便这些年帝家只剩一个帝梓元,在帝盛天未肯定她能负担起全部天下前,她亦未将这枚通天玺等闲托付。
帝梓元入殿之初便瞧出了嘉宁帝的安排,她抬步入内,停在殿内臣椅旁毫不犹疑地坐下,然后朝嘉宁帝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