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1页/共3页]
第五十章
帝家民气得尽,权益在握,韩家现在之势已不如帝家。
帝盛天眉角一扬,看向帝梓元。她棋艺不佳自个儿晓得,门徒让她她也晓得,可这个贼聪明的弟子向来不会把这事儿摆到明面儿上来。说到底帝梓元这些年不管在甚么人面前放肆霸道,却始终会在她面前敛下锋芒。
君臣高低之分,一览无遗。
悔怨甚么?悔怨与韩烨相识相知?还是悔怨半生执于世仇将他阻于心门外?抑或悔怨永失所爱后才终明情意?
帝梓元眼底暴露一抹无法,行了个礼退下,刚走几步,帝盛天的声音飘飘忽忽传来。
“你现在应知,这条路不好走。”帝盛天望向涪陵山脚的皇宫禁苑,压下欣然之意,“韩家为了这条路,已经折了三代。纵历经西北之战,你仍对峙?”
帝梓元恍若未见,行动未停径直朝禁宫内走去。
帝梓元点头。
“是。”帝梓元神情一重,寂然领命。
“长青,留在殿外。”帝梓元一拂袖摆,叮咛一声,负手于身后,朝乾元殿内走去。
不过二十之龄,短短两年,这个年青的靖安侯就已经超出她的父亲,手握西北兵权,独掌朝廷乾坤。
“您呢?”帝梓元回转头,目光落在帝盛天寥寂的背影上,轻声问:“这些年,您可曾悔怨?”
帝梓元入殿之初便瞧出了嘉宁帝的安排,她抬步入内,停在殿内臣椅旁毫不犹疑地坐下,然后朝嘉宁帝看去。
“擅机谋又如何?”帝梓元微微朝后一仰,目光轻抬,“陛下,现在是你输了。”
自云景山颠一战韩烨战亡,帝梓元华发半白,再未有人在她面前提过半句韩烨。
半晌,悠悠之声自她口中而出。
赵福引着帝梓元停在了乾元殿前。
“那又如何,就算朕输,我韩氏还是是大靖之主,韩家数十年权力沉浮在这皇城上,八方诸王仍在,帝家纵现在威势逼人,莫非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改朝换代,篡权取国?”嘉宁帝声音沉沉:“帝梓元,一朝为臣,你帝家将永久为臣。”
“出了何事?”这块木头脸雷劈下来也不动于色,现在脸上的踟躇不安也太较着了些。
嘉宁帝迎上帝梓元挑衅的眼,沉声回:“民气固重,机谋亦重,不善机谋,何故平朝堂?”
吱呀声响,陈腐的宫殿被推开大门,逆光下,帝梓元抬步而入,殿门随即而关,藏住了内里统统风景。
“梓元,云景山上,你可曾悔怨?”
高坐皇位的帝者褪掉了常日的强势刻毒,降落的话语在乾元殿内反响,竟带着劝戒和指导。
乾元殿内,一把御椅,嘉宁帝高坐其上。
山脚,长青已等了帝梓元半日。
威慑天成,已有帝皇之意。
帝梓元朝赵福玩味地看了一眼。
她抬首,目光了望而去,涪陵山下帝都巍峨,国土如画,她神采悠远,复又回顾看向帝盛天,言语铮铮,“姑祖母,韩仲远不配为皇,亦不配坐拥大靖江山,为天下之主!”
帝盛天是个古怪的,她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唯棋艺一道,十数年来无一点长进。
非论仇怨,不究对错,太祖当年为大靖挑选了一个足以延绵鼎祚百年的太子妃。
嘉宁帝俯眼,看向坦但是坐的帝梓元,衰老的眼底瞧不出情感。
“您的棋艺这些年都如许,如何就晓得我的棋艺见长了?”
“陛下,不知于天下百姓、朝堂百官而言,是你的谕令有效,还是太祖的谕旨更胜一筹?”
一样乌黑的长发,类似的容颜,一浮滑,一沉寂。
“天下权益,帝王之势,不是戋戋一把龙椅就能定论,不然何来百年王朝变迁天下改姓,陛下做了几十年天子,竟也信权益之物,当真令梓元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