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2页/共3页]
福海微一哈腰,道:“贵妃娘娘,摄政王有叮咛,自明儿起除右相为太子殿下讲课外,靖安侯世子亦为太子师。”
皇城内有嘉宁帝留下的禁卫军和死士,对谨贵妃而言,只要这座皇城才是安然的。
靖安侯世子?帝烬言?谨贵妃眉头一皱,抱着韩云的手紧了紧。都城里谁不晓得韩家的江山坐得不平稳,更有甚者言帝梓元现在安居摄政王位就是为了给亲弟帝烬言铺路,他日好让帝烬言一登帝位。
崇阳楼上的崇阳阁为皇宫第一高处,帝梓元抱着韩云一起上了崇阳阁。
嘉宁帝虽沉痾疗养,但终归是一国之君,数十年积威犹存,有他的庇佑,兼之帝承恩为太子守节,都城勋爵贵妇,都给她几分薄面。而摄政王帝梓元,对都城里这个独一留下来的太子旧人,赐与了对待韩家皇室时一样的态度。不过问,不打压,不在乎。
“有劳福海公公了。”谨贵妃细细检察韩云的胳膊腿儿,见没半点毁伤才悄悄舒了口气,朝福海道了声谢便欲回身。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下带走太子,除非她是想反了皇家,不然太子少不了一根头发丝。”谨贵妃把染血的绣帕扔到芍药手里,神态一派安闲。
“我……孤、孤是太子。”韩云支支吾吾半天,对着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帝梓元抬了抬胸脯,声音微微小弱磕磕绊绊,但总算完整地表达了他的志愿,“摄政王,你、你不能叫我皇十三子,也、也不能号令孤。”
帝梓元眼底的冷凝划开,朝桌上的姜茶看了一眼,抬了抬下巴,“姜茶可喝了?”
“她想反皇家的心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帝承恩挑了挑眉,顾自坐到窗边,“十万帝家君拱卫帝都周边四城,陛下被她逼得离宫疗养,满朝皆是她帝家眷臣,只是个戋戋摄政王,却居于华宇殿,侵犯一半皇宫……娘娘,恕承恩见地少,如果这还不叫反,那大靖天下就满是忠臣了。”
想起刚才雨中回廊里帝梓元替他拂去身上灰尘一起抱他回崇阳阁的画面,韩云暴露庞大的神采,尚还懵懂的眼底写满了疑问。
谨贵妃压住心底的怒意,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摄政王顾虑太子学业,本宫感谢摄政王美意,还请福海公公替本宫传达摄政王,太子年幼,得右相教诲已充足,不需再劳烦世子……”
大靖摄政王帝梓元,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
她说完,在小娃娃惊惧的目光中端起姜茶施施然摆到他嘴边,“现在,给本王喝完。”
“我、我……”他朝后退了两步,自称硬生生转成了“我”。
帝梓元的目光太冷冽深沉,小娃娃狠狠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身子,大眼里燃起的火焰被帝梓元冰冷的目光刹时浇灭。
两年前嘉宁帝离京养病,把变更宫中禁军的大权交给她,却把皇宫暗卫统辖权交给了帝承恩。现在想来,怕是陛下晓得这个女人对靖安侯君的固执,才会把天底下最阴私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刀交到帝承恩手中。
帝梓元声音冷沉,神情淡然,递到韩云面前的手却格外轻柔,恰好落在他嘴边。韩云低头,听话的一口把姜茶喝完。方才好的温度让他一怔,他重新抬首时帝梓元已经回回身,正双手负后望向西北的方向,仿佛刚才这一幕向来没有产生。
谨贵妃笑了笑,眼底暴露一抹刚硬,“本宫就算再是个面揉的,也是太子亲母,当朝贵妃。总得让摄政王晓得,太子纵小,也是有人护着的。”
“以帝梓元的手腕,堂而皇之暗害储君,被天下人丁诛笔伐的蠢事,她还做不出来。”谨贵妃在帝承恩面前,少了人前的和顺恭良,多了人后的威仪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