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第1页/共3页]
你护我半生,到头来落得如此结局,可悔可叹?
洛府,洛铭西独坐高楼,一壶浊酒,一座古筝,筝声环绕,隐有清冷孤寂之感。
可我们却从最后便是活结,人间好笑莫过于此。
长思花海只是这座殿宇的装点。真正的北阙阁二楼,帝梓元从未踏足。
那一年她初入都城,被韩烨打趣,她性子固执,当即为书房取了名字就要贴上,却从凳子上摔下来,脚腕磨了一大块皮。韩烨抱着她手足无措,一个劲地报歉喊大夫。那还是她第一次瞥见韩烨慌乱,这么多年了畴昔了,她成了大靖的摄政王,当年阿谁抱着她的少年太子又何尝不是被消磨得早已不在了。
帝梓元,吾此生之年,中意于你。
这里和帝梓元幼时居于靖安侯府时的内室普通无二,就连房间里安排物具也是当年之物。
我晓得云景山一战后我怕是回不来了。
归元阁。
“纵太子已逝,然这些年太子如何待殿下,主子守在北阙阁看得清清楚楚,老是但愿不留遗憾才是。”
竟是她七岁那年在他面前亲手写下的归元阁。
帝梓元心底微动,翻开宣纸,神采一怔。
唯有你,我放不下。
她日夜练兵,每日回府时都瞥见韩烨在回廊憩息,她只当他写写画画是寓情寓乐,却向来不晓得,他日夜所画,皆为她。
纸上的字固然笔锋锐气,却透着几分老练。
十四年恩恩仇怨,两族纠葛,这些不该让姐姐一小我担下来。
楼阁中间置着一方木桌,桌后一排书架,书架上除了别史古书,便是些小孩子的玩具。一方窗前置着茶具,晋南雨前龙井的暗香飘来。一方窗前摆着棋盘,白玉的棋子散落在棋盘上。
可这里,是和第一层截然分歧的天下。
很多年后,帝氏成为大靖和帝王的忌讳,帝家被埋葬忘怀,这座殿宇也埋没在皑皑长河中,只为太子韩烨一人所惦记。
紧闭数年的北阙阁被重新开启,逆光下更添持重古旧。
梓元,我身后,唯愿你放下过往,而后余生,能够展颜。
非常冗长的十年,纵韩帝两家分裂至此,他亦从未想过这北阙阁有易主之日。
“北阙阁总管寺人辰非,守阁十四载,恭迎殿下入阁。”
她猛地行几步,移到右边,翻开了三年前韩烨从西北送返来的最后一口木箱。
那一年安宁祭日,她守在青南城,韩烨来祭曾在城中小住。当时因安宁的死,她觉得韩烨难以谅解她,半月时候两人虽朝夕相处,却几近在青南将府里毫无交换。
第八十三章
木箱里,放着十来张合着的画卷,帝梓元翻开,手悄悄一顿,眼底暴露不测之色。
有此一战,为了大靖,为了你,或许是我最好的宿命。
我俄然明白安宁执意要守在青南城的启事,这是我们韩家欠帝家的。
闲坐书房,沙盘演练,策马练军,树下喝酒,回廊赏梅,墓前独立……
十一年了,从帝北城那一日起我便一向想对你说这句话。
古玩、孤本、棋谱、匕首、纸灯笼……
一封信从画卷中掉出,落在帝梓元脚边。
三年前她以任安乐的身份入京复仇,帝承恩亦从泰山返来,自此三月一次的礼品便断了。帝梓元俄然想晓得,韩烨发觉她身份的那一日,晓得这十年被她棍骗,冷静相待的另有其人时,可会有悲寂之感?
帝梓元的手停在最后一个翻开的箱子上,最上头悄悄合着一张泛黄的纸,明显是送往泰山的最后一份礼品。
只此一句,帝梓元眼眶通红,已有湿意。
帝梓元的手在这些物品上一一抚过,那十年单独杀力的韩烨仿若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