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3页/共4页]
“大靖建国的第二年,韩子安就活不了了。”
太后的喝问声戛但是止,被这句话堵得不知所措,脸孔尴尬。
“你放心,花花天下,我必不舍得早走。”
“盛天,我们三击掌,你给我立个承诺吧。”
石阶上的人影越来越近,帝盛天恍忽回神,淡淡望了一眼,打了个哈欠朝梅林走去。
她留不住韩子安,哪怕毕生不见,她也但愿他安然和乐的活着。
孙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瞪大眼不敢说话。
本来,剜肉剔骨之痛亦不敌此时。
帝盛天走在梅林里,行动顿住,闭上了眼。
但是……她毁约了,她帝盛天竟然毁约了。就在她那样欢天喜地地感激佛祖庇佑她时,在帝盛天本该拜别的那日,她却和韩子安一起去了皇城别院,自此今后,韩子安就连批阅奏折,访问外臣也是在那边,一住就是三年。
“他如何向来没有奉告我,如何向来都不说……我是她老婆,仲远是他儿子,他为甚么甚么都不说!”太后踉跄几步,神情苍茫,像是遭到了极大的打击普通。
帝盛天愣住脚步,缓缓转头,清月一样星朗的眼望着太后,沉默半晌,俄然开口。
太后抬首,朝帝盛天望去,“是你把帝梓元带返来的?是你让她来毁了我、毁了我们皇家的,是不是?”
光阴悠悠,展转韶华。
太后不忿,内心头却明白,她真正的不忿恰是在此,除了韩子安的嫡妻名头,她实在甚么都没有,以是她不能落空后位,她的儿子也不能落空皇位。
但最后,她还是赢了,帝盛天对她说会分开都城回晋南,毫不插手皇储之位,更不会让靖安侯和仲远相争。
她的声音雾霭沉沉,透着一股子阴冷。帝盛天昂首,瞅着她,俄然开口:“孙瑜君,你如何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了?”
这是甚么情分,帝盛天说不透,但若平生境遇,能得此知己,足矣。
她凭甚么不能恨,不能怨?天下人都奖饰先帝功劳盖世,帝家主仁义无双,但是他们是如何对待她的,她是韩子安的嫡妻,却被萧瑟宫中三载,她的儿子难封太子,在朝中受尽闲话,每日活得颤颤兢兢。
这句话,犹若赛过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太后再也站不住,终究瘫倒在地,沾了一地冰雪。
帝盛天偶然候会感觉她和韩子安的这平生很风趣。两人的脾气和原则都极其类似,她不会归于谁的羽翼之下,而他已有嫡妻嫡子。两人这一世最多为友,存亡订交,淡忘江湖皆可,却唯独不成能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太后毁尽帝家的统统就是为了帝盛天,哪知欢畅了十年,自喜了十年,到头来,帝家委曲一朝洗尽,韩氏王朝名声皆丧,就连女人最在乎的面貌……
他尽力睁着眼,淡笑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独一一次毫不粉饰心中所想、所喜、所恋、所慕……望着帝盛天,如是道。
韩子安做了四年天子,有三年都是和帝盛天在皇家别院,到最后,就连她的嫡孙韩烨,也被帝盛天带进了那边。
“我帝盛天从不哄人,为甚么要为你孙瑜君例外?”帝盛天瞥了瞥眼,“大靖方才建国,如果国君猝死,那朝堂定会不稳,民气不决的各路诸侯必将重新背叛,北秦、东骞虎视眈眈,大靖四周环敌,这天下有我一半心血,韩子安的命不是他一小我的,他如何能随便死。我自作主张,每日为他以真气续命,让他多活了三年。把韩烨带进别院,是因为韩子安光阴无多,我想让他享享嫡亲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