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页/共3页]
“臣天然知,抗旨乃极刑。但科罪之前,臣想问一事,还请陛下答应。”任安乐立于石阶上,道。
嘉宁帝起家,行到御台前,一字一句问:“你是帝梓元?”
怕是活了几十年的宗室皇亲,王公大臣,此时内心最想的就是假装没听到刚才这句话。但是他们忽视不了,石阶上跪着的绯红身影笔挺而坚固,天子的一张脸早没了半点神采。
“若我帝家并无叛国,也从未擅自将八万将士调入西北;若我父亲还是功在社稷的靖安侯,我帝家忠义之名仍传天下;若陛下当年未得本相,误下了圣旨,错斩帝家百余条性命……那臣未尊圣旨、十年来隐姓埋名居于晋南,以任安乐之名安于朝堂……何罪之有?”
按理说,最后这事儿已经够挠心挠肺了吧,并且好不轻易和那女匪贼没扯上半点干系!瞧瞧,光这一点就足以鼓励大靖高低朝臣的大志,总不能一年上头偌大个斑斓江山全围着一个女子转不是!
他们刚才闻声了甚么,瞥见了甚么?
“陛下,我做任安乐,过一辈子,不无不成。只是终是对不住我父亲,对不住帝家。”她停了停,声音有些追思,“十一年前靖安侯府,陛下曾与我父亲对弈一局,父亲落败,输了陛下一坛二十年陈酿的女儿红,父亲难过三日,展转反侧。我曾在旁观棋,笑言父亲吝啬,陛下可还记得?”
“但是陛下,帝梓元有甚么可冒充的?”任安乐朝四野望去,目光在皇亲贵族和文武百官面上逡巡而过,不去管他们出色纷呈的神采,朗声而言。
“荒唐!你说你是帝梓元,以何为证?那泰山的帝承恩又是何人?任安乐,即便你是朕的一品大将,若在百官面前信口开河,捉弄于朕,朕纵使爱才,也饶你不得!”
“陛下,臣在陛下和百官面前坦陈身份,只为洗尽帝家委曲,只想还这些年孤魂难回故乡的八万将士一个清明净白的名声。忠臣之冤,将士之愤,臣十年不得安寐,本日只请陛下给臣、给帝家、给晋南百姓一个公道!”
“哦?你另有何题目?”
与此同时,仁德殿外。
乌黑的卷面上,密密麻麻染满墨字,众臣凝神一看,庄严的面庞微微动容。
方简之心底一怵,顾不得避嫌,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李嬷嬷,小皇子如何了?”
“陛下,因帝家违逆犯上,祸及天下,臣才会被陛下下旨送往泰山。”
众臣想不到任安乐会问出这么一番话来,无可辩驳。任安乐这个身份比之帝梓元,早已不成相提并论。靠本身气力晋位、民气得尽的大将军比只传承了一个名讳的帝家蜜斯要首要很多。
帝家军虎 骑营百夫长,孙兆方,年二十五,卒于青南山。
广场上温馨下来,世人抬首齐皆朝嘉宁帝望去。
“就凭你刚才之言,朕便可赐你极刑。你口口声声说你帝家没有谋逆,那朕问你,八万帝家军为何会呈现在西北,从靖安侯府又如何会搜出勾搭北秦的函件?你帝家谋逆铁证如山,朕心存怜悯,看在先帝的份上留下你一条命,你便是如此回报于朕,回报于皇家?”
“没错,陛下宣昭梓元,梓元天然方法皇命,上前拜见。”任安乐安然回。
任安乐不言不动,只是盯着嘉宁帝,半晌,声音莫名降落。
“她不过一介罪女,仰人鼻息而活,背负帝家叛国之名。而任安乐……是大靖一品大将,入主内阁,出息似锦。敢问诸位大人,帝梓元与任安乐,余生命途谁更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