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页/共4页]

此时，只要大理寺卿尚还记得大殿上跪着的钟海，他走到钟海身边，将他扶起。

“哦？照你所言，如果这些老将寻不到，或是已经就义，这个迷惑朕还寻不到答案了？”嘉宁帝沉目开口。

统统的尽力、对峙、惭愧、弥补，乃至是和你经历的统统……在这八万条性命面前，都太轻，太好笑，太不值一提。

众臣望着钟海，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够斥责他荒唐，左相亦是神情错愕，立在大殿上无言以对。他能以三寸之舌对于文人言官，却没法应对这般从疆场上走下的只认死理的军人。

喧闹之下，钟海的眸子子俄然动了动，他一向是殿上的核心，一举一动牵动听心，他这一动，即便是左相，也神经质的抽了抽额角。

不消娶帝承恩，他不是应当欢畅？梓元尽尽力禁止这场赐婚，他不是应当欣喜？

“帝家军有无叛国朕尚不知，但若这八万将士如钟海所言，亡于我大靖军队之手，朕必会严惩当年做下如此残暴之行的人，给众卿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此一究竟，幸亏不过二十年。当年一同打江山的世族，尚存大半。

没有证据！没证据也敢闯上金銮殿？众臣目瞪口呆。

天下之主执天下，国土之上的百姓皆是其子民。诸侯至公掌一方，管个囫囵地儿足以。

“朕……也闻声了。”嘉宁帝从御座上站起，神情寂然，望着满殿大臣，声音沉重，“帝家军亦是朕的子民，朕会谕令青南城守军，掘开青南山下大坑，问审忠义侯，找出当年八万将士惨死青南山的本相。钟海在此事查清前，禁于大理寺，不得离京。”

左相之言合情公道。世人窃保私语，面上微有附和。不一会，便有少数左相一派的人竟相帮言。一时候，跪在地上的钟海倒显得有些不幸。

那八万人在他颁下的圣旨里，是叛军，是逆贼。帝家军若未叛国，那便意味着帝家没有叛国。那八万人死得委曲，一样预示着帝家一百多条性命亡得冤枉――这是韩氏皇朝的热诚。

世事难料，大略便是如此！

若在钟海以如此之态将帝家之事翻开后，他们仍然毫无动容，便不配立在朝堂之上。当年韩氏创天下不假，可这江山有一半，是帝家相让的。

以是，嘉宁帝开口了：“钟海所言，众卿都闻声了？”

这事再惊世骇俗意想不到，等在这也得不出结局，众臣巴盼望了半晌，沉默而有次序的出了大殿。

嘉宁帝沉默不语，只高坐御台上望着钟海被左相责问。朝廷费了几十年俸禄养着这些人，关头时候他们总该有点代价。

任安乐面上拂过些许动容，她望了钟海一眼，眼底情感庞大，攥进掌心的手缓缓松开。钟海是统统打算中的不测，数月前钟家惨事产生后，传到了彻查西北的苑琴耳里，苑琴循迹一点点查下去，竟然偶尔查出钟海参与了当年青南山一役。任安乐从始至终也只是想让钟海寻个机会将此事提出，她比谁都清楚，钟海一小我底子不能证明帝家的委曲，可他本日做的……已经充足了。

大殿之上，朝臣皆大礼参拜，不管嘉宁帝此言是否发自肺腑，但天子一诺，便是九鼎之言。

伴着钟海一句一句出口的话，本日金銮殿上的早朝，这些立了半辈子朝堂，在京里享惯了权益的重臣，所感受的，不过如此。

任安乐站在左相身后，她笔挺的立着，不知为何，薄弱的身影和钟海有些恍惚的类似。此时，她一向垂着的头缓缓抬起，朝殿上附言的大臣看去，神情漫不经心，目光却复苏而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