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页/共4页]

“母后，功不抵过。”嘉宁帝打断太后，淡淡道：“朕晓得昨晚忠义侯入宫求了母后，母后如果看在当年恩德上不忍心，不如去泰山避一避，眼不见为净。”

韩烨不敢深想，掩在袍中的手缓缓握紧。

“那就好。”韩烨走进房，见房中安排尽是华贵珍惜之品，微有些惊奇。

“哦？为何？”

自嘉宁帝遇刺后，左相休赋在府，右相魏谏被嘉宁帝委以重担，重振朝堂民风，克日除了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的黄浦外，最繁忙的便是这位老丞相了。

帝承恩神采讶异，只得望着他走远。

“太后？”任安乐想晓得太祖之事无可厚非，但太后居于深宫……

右相的话语格外意味深长，任安乐却听得非常明白，若真的只是和婉怯懦，那位又怎能踏着后宫骸骨，一起走到现在母范天下的职位。

右相眯了眯眼，笑了起来：“如果安乐另有想晓得的，固然前来，老夫知无不言。”

“不过，太后确切饱读诗书，陛下的发蒙之师便是太后。”右相回想过往，不免带了抹欣然。

魏谏缓缓道来，涓滴未如其别人那般对当年帝家旧事避如蛇蝎，“太祖受天之道，他与帝家主可算生得逢时，平生境遇不消多说。至于太后……贤明智达，当年王朝初立时我觉得其不过一介妇人，厥后太祖突然崩逝，新帝即位，朝政能安稳过渡，诸王之乱得以安定，虽有陛下和靖安侯的功绩，但京师稳如泰山，倒是太后之功。”

太后坐得笔挺，垂眼，“你应当猜到了，是十年前的一些旧事，忠义侯府如果倒了，这些事就掩不住了。”

“请任将军到书房。”

但世人皆知，贤人之品亦难十全十美，更遑论慧德太后只是个浅显的凡人。转念一想，能活着家大族、后宫排挤中笑到最后，让独一的儿子即位为帝，稳坐慈安殿的人，平生境遇又怎会浅显。

任安乐回过神，笑道：“不知太后竟有此赅博之识，一时有些不测，相爷勿怪。”她略一停顿，然后道：“刚才听相爷所言，帝氏一族于我大靖有大功，如果当年禅让天下的是韩家，不知现在的天下会是何种风景？”

他长吸一口气，倏然抬眼朝东宫深处鹄立一方的北阙阁望去，神情庞大难辨。

“我闲来无事写了些诗词，殿下见笑了。”帝承恩说着便要收起，韩烨拦住，拿起桌上的纸张看了起来，眉微微一动。

此时，慈安殿，嘉宁帝对着神情冷凝的太后，非常无法。

帝承恩见他面色有异，道：“这是这些年陛下送到泰山的物件，我回京的时候，一齐带了返来。”

“无事，我想起另有些公事要措置，他日再来看你。”韩烨起家，仓促朝外走去。

“当然是为了你……”韩烨低头，话到一半怔住。

虽入暮秋，气候却非常沉闷，帝承恩在沅水阁歇息时，向来只是踩着木屐，脚上暴露的皮肤光亮剔透。

太后沉默下来，她暴露怠倦的神情，低声对嘉宁帝道：“天子，我老了，朝政之事本不该插手，此事完后，我便去泰山礼佛，过几年再返来，但忠义侯府……不能动。”

韩烨点头，没有多谈，氛围有些沉默，他朝桌上瞥了一眼，“这是……”

闻声任安乐开朗的笑声，右附克日来的怠倦也一扫而空，他翻着书，‘咦’道：“安乐喜好大靖建国的汗青？”

任安乐朝右相深深行了一礼，“相爷本日之义，安乐定不敢忘。”

“殿下，如何了？”帝承恩被盯得心底发憷，轻声开口。

“哈哈，你这本性子，难怪会被太子怒斥。”右相被逗得大笑，“这些书被翻得有些旧了，安乐另有那里不通的，固然问老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