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三章 故梦（中）[第2页/共3页]

是一时的猎奇和怜悯，是逢场呼应的奉迎与阿谀，还是少年郎贸冒然的情窦初开，方皇后边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边细细想着，想来想去，俄然发觉本身果然是老了，碰到事情便以好处与逢迎当作切入口，完整摒除了人最原始的本能――那就是感情。

行昭解了围，方皇后天然乐得卖面子，笑着将眼放在蒋明英身上半晌，又移开：“罚她三盏杨梅酒，整日不学好，竟然还学会偷喝酒了，管事姑姑没个管事姑姑的模样，可别叫下头的小宫女有样学样。”

蒋明英恭谨地将腰弯得更低了，朝着方皇后也是朝着行昭，温朗缓语：“是，奴婢牢服膺取，再不敢犯。”

蒋明英没插话，却闻声方皇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隔了半晌才道：“就如许给欣荣说吧，透点意义给王夫人，再让她去瞧瞧贺三娘，内心喜好就提亲，也问问两个孩子的志愿，若真是不喜好...”顿了顿：“不喜好就再议吧...”

宫里头相互来往普通不送吃食，就怕引火烧身。

“到底和阿妩姐妹一场！”方皇后眼神不动，望着窗棂外：“贺琰垮台，贺家不能垮台，照天子的意义，景哥儿不成能跟着到西北安家落户，一个武将不能出京，还能有甚么大的作为？贺家到底撑着一台百年世家的名号，这就让景哥儿的背后不是空的，是有撑腰的在！景哥儿掌了家，自主了流派，身上袭了两个爵位，他想在贺家干甚么干不成？阿妩姓贺，景哥儿姓贺，贺家完整垮了，阿妩出嫁的时候是从凤仪殿出呢，还是从方家出呢？背后有个垮台的父族很对劲吗？”

蒋明英笑容微滞，内心忐忑起来，约莫这几日事事顺利，竟让她忘了凡事要往心中过三遍的端方！蒋明英警省起来，这是在凤仪殿，能够答应她出错，可出了凤仪殿呢？有些人的眼睛透着血光，直愣愣地盯着瞧，就怕你不出错！

边轻声一笑，边将行昭揽在身侧：“如何想起来看这些鬼怪奇特的故事了？细心早晨吓得睡不着觉，挨着我睡又嫌热...”

行昭抿嘴一笑，将书卷搁在案上，笑着摇点头，温声温气：“阿妩喝不得，母孝在身呢。”

方皇后轻笑出声，摇了点头，唤来蒋明英，细细交代着琐事：“...带话给欣荣，如果感觉王家三郎果然还行，就让王夫人去临安侯府瞧一瞧。阿妩口中的贺行明是个不错的，既然王三郎不当族长，那他媳妇儿也不会是宗妇，娶个脾气开畅心肠仁慈的女子，这也没甚么不好...但是也要王夫人亲身去瞧瞧，奉告欣荣，就算贺琰垮台了，看在景哥儿和方家的面子上，天子也不成能罪及二房，贺环是个没用的，就让他持续没用吧，到时候景哥儿掌了家，有个亲厚的堂兄做侯爷好，还是有个疏离的伯父做临安侯好，让王夫人本身去算一算，隐晦地透漏点意义，王夫人是个聪明人，晓得这笔账该如何算。”

可重华宫和凤仪殿的情分一贯不浅，莫说淑妃与方皇后的交谊，就冲着欢宜从崇文馆借了一本书出来给她，她都内心头万分打动――崇文馆的书可不好借，往前宫里头的皇子都只能在阁楼里头翻看，不准将书拿出去，现在天子膝下的皇子少，几个皇子和公主就更得看重一些，这才将条例松了松。

成了？甚么成了？

“蒋姑姑今儿个欢乐坏了，等晚膳的时候姨母记得罚蒋姑姑三杯杨梅酒。”行昭捂着嘴笑，话里透着美意和暖和。

蒋明英笑眯了眼，隔着桃花纸瞧了瞧窗棂外，瓦檐边已经没了连成一串的珠帘了，耳朵边也没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边笑着撑出身子去将窗棂撑起，边软了调子说着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