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三章 故梦（中）[第1页/共3页]

蒋明英点了点头，回身往外走，却被方皇后叫住：“...如果成了，让贺三娘入宫来，我要瞧一瞧。”

“蒋姑姑今儿个欢乐坏了，等晚膳的时候姨母记得罚蒋姑姑三杯杨梅酒。”行昭捂着嘴笑，话里透着美意和暖和。

蒋明英笑眯了眼，隔着桃花纸瞧了瞧窗棂外，瓦檐边已经没了连成一串的珠帘了，耳朵边也没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边笑着撑出身子去将窗棂撑起，边软了调子说着话儿。

行昭解了围，方皇后天然乐得卖面子，笑着将眼放在蒋明英身上半晌，又移开：“罚她三盏杨梅酒，整日不学好，竟然还学会偷喝酒了，管事姑姑没个管事姑姑的模样，可别叫下头的小宫女有样学样。”

仪态万方坐在上首紫檀木雕花的皇后，神情暗淡不明，眼里的光却悄悄的，仿佛堕入了旧时的故梦里。

是这门婚事成了，还是晨间的运营成了？

蒋明英笑容微滞，内心忐忑起来，约莫这几日事事顺利，竟让她忘了凡事要往心中过三遍的端方！蒋明英警省起来，这是在凤仪殿，能够答应她出错，可出了凤仪殿呢？有些人的眼睛透着血光，直愣愣地盯着瞧，就怕你不出错！

行昭脸又是一烫，常先生谁的面子都不给，说打手板就打手板，二皇子还在学的时候，整日被他打得“嗷嗷”叫，几个皇子领了差事不在学了，常先生就将一双绿豆眼全搁在了她与欢宜身上了...

方皇后的口气笃定，叫蒋明英一面细细记下，一面忍不住低声扣问：“贺家既然都不是甚么好东西，又何必为贺三女人如许殚精竭虑呢...”

天子与她从本来的琴瑟和鸣，变成现在的相敬如宾。贺琰不知惜福，只能苦果自咽。应邑天之娇女，却将一颗心落在了不该当的人身上，最后鸡飞蛋打，水月镜花。

蒋明英恭谨地将腰弯得更低了，朝着方皇后也是朝着行昭，温朗缓语：“是，奴婢牢服膺取，再不敢犯。”

神来之笔的那封信，这本印了标识的书卷，让方皇后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星眸剑眉的六皇子。

方皇后眸中含笑地看着小娘子的背影，直到背影隐没在直直坠下的琉璃珠帘后，又将眼神放在结案上的那本书卷上，心头不晓得是该悲还是该喜。

手里头掌着钱，关头处安插着本身的人，才算是真正成为了这座皇城的仆人。顾氏不罢休，方皇后是将门虎女，心气儿高，得亏还与皇上琴瑟和鸣，不然腹背受敌，日子过得会过得更艰巨。

是的，故梦。

内心头发赧，话便只捡了前头回：“之前听人说这本书都雅，上回便随口在欢宜公主面前提了一次。谁曾想，她就记在了内心头了，将才给阿妩送了过来。阿妩一瞧，才发明册页上头有崇文馆的标识，内心头感念着欢宜公主挂念之情，便让人送了些白玉酥去...”

“到底和阿妩姐妹一场！”方皇后眼神不动，望着窗棂外：“贺琰垮台，贺家不能垮台，照天子的意义，景哥儿不成能跟着到西北安家落户，一个武将不能出京，还能有甚么大的作为？贺家到底撑着一台百年世家的名号，这就让景哥儿的背后不是空的，是有撑腰的在！景哥儿掌了家，自主了流派，身上袭了两个爵位，他想在贺家干甚么干不成？阿妩姓贺，景哥儿姓贺，贺家完整垮了，阿妩出嫁的时候是从凤仪殿出呢，还是从方家出呢？背后有个垮台的父族很对劲吗？”

甚么最首要，钱最首要。

方皇后轻笑出声，摇了点头，唤来蒋明英，细细交代着琐事：“...带话给欣荣，如果感觉王家三郎果然还行，就让王夫人去临安侯府瞧一瞧。阿妩口中的贺行明是个不错的，既然王三郎不当族长，那他媳妇儿也不会是宗妇，娶个脾气开畅心肠仁慈的女子，这也没甚么不好...但是也要王夫人亲身去瞧瞧，奉告欣荣，就算贺琰垮台了，看在景哥儿和方家的面子上，天子也不成能罪及二房，贺环是个没用的，就让他持续没用吧，到时候景哥儿掌了家，有个亲厚的堂兄做侯爷好，还是有个疏离的伯父做临安侯好，让王夫人本身去算一算，隐晦地透漏点意义，王夫人是个聪明人，晓得这笔账该如何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