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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试天下》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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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满城血(三)[第2页/共3页]

笑声后,还异化着几声如清风细雨的呢喃:“如果我老魏死了,总有活着的兄弟,能够替我看!”

“巍巍西流阙,几度看夕阳……”

不过,此中有一个负笈挂剑,衣衫褴褛的江湖游侠儿作的那首狗屁不通,既不压韵也没甚么富丽辞藻的诗,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或者,也不是记得那首诗,而是记得阿谁活得“清闲安闲”的人儿,那多少慷慨落寞的豪杰味道,和那念起诗来带着南楚戏曲中旦角独占的绵长悠远颤音的调子。

西流城阙巍如山,本就是观揽晨晖夕阳的好处所,城关巍峨,四顾郊野无碍,堪可极目,很有几分“大漠孤烟,长河夕照”的雄浑派头,西流揽夕阳,也算是北疆的一大盛景。

巍巍西流阙,几度看夕阳。

明光不知凄愁,丝丝缕缕散落在城关表里的尸身上,如染青霜,美矣,明矣!

常常此时,周学礼都会笑而不语,和太安皇室出身的唐都督手聊天下局势,吵嘴子,飞天龙,每一步每一子就是一条锦囊奇策。

一眼望去,城关表里,到处尸身到处血,血火映天阙,倒也应了那句“赤色蒸云霞,蔚然连天阙”。不过,那赤色本来指的并不是鲜血,而是万里残阳,但于这西流关,倒是真真正正的万具尸身铸就的万里赤色。

从那今后,魏破关再未见过阿谁落魄游侠儿,也再未传闻过他的故事,人们老是善忘的,新的故事总会代替旧的故事,但某时某刻,也总会是有旧的故事,在不经意间,闪现在面前。

尸身平了沟壑,罄了弩箭,北莽那些个攻城的楼车、冲车、云梯也就没了隔绝,肆无顾忌地打击着城阙;一些北莽武道妙手也借机跃上城关,没了玄机弩箭、破元矛等兵器的停滞,北莽妙手一人敌百甲,徒手折横刀,若非有魏破关、肖寂和流字营悍不畏死的阻截,说不得单凭这百十来人,便可夺了这“北莽难翻天”的西流关。

诗不如何样,但那“江山血”“烈如霜”,恰好有多少壮烈与血气,气堪冲牛斗;

念完唱完,那落魄游侠儿俄然变得沉默无言,喝光了桌上的一壶烈酒,醉倒在小酒馆里,比落第二天醒来时,又高欢畅兴地站在陈旧的桌子上,捏着兰花指,笑着唱着,“清闲安闲”的活着。

那人喝光了一杯酒,只说了一句:为兄弟们活着,就算是六合间最大的“清闲安闲”了。

“几度看夕阳”,辞锋一转,落日西斜,巍巍城阙,兄弟朋友在城破时死去,几度夕阳无人赏,岂不落寞,岂能无酒?

在魏破关想来,或恰是因为那“江山日月重”,才不堪负于诗句辞赋间吧!

在西流关待了两天后,那落魄游侠儿最后出城北去,再也未进城。

但是,西流关终归是军事重地,浅显人平时底子不答应登城踏关,比不得那些高高在上的名流大儒,能够站在西流关上赏日揽月、极目远眺,那些落魄的游学士子只能乖乖站在城关下,仰着头,看日看月看江山,或是视野之限,或是经历之囿,或是心有邪曲,写出的东西终归上不了台面,就像他们这辈子恐怕也登不上西流关一样。

城里,都督府,唐书城握刀的手重颤,悄悄道:

周学礼是读书人,见不得别人说天下读书人的不是,但他也感觉皇甫多数督那句“江山日月重”说得颇好,这天下,小到家,中到国,大到天下,的确很重,重到没几小我能担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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