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见先生(五)[第2页/共3页]
当然,江湖上也不乏一些将轻剑练到举轻若重,将重剑练到举重若轻境地的天赋,春秋江湖甲子,天然缺不了如许的剑道天赋。但所谓的举重若轻或者举轻若重,说到底,也只是剑势劲气的一种应用罢了,轻剑到底还是轻剑,重剑毕竟还是重剑,能用的好举重若轻,并不必然能用好重剑,相反,亦是同理。
黄东鹤的年纪比大先发展,黄东鹤当年着名时,大先生方才是一个初露锋芒的少年墨客,对方固然来者不善,但达者为先,父老为重,称一声前辈,亦不为过。
“他是我父亲!”黄东鹤开口,道:“当年我父亲嫌我板滞木讷而弃之荒漠,后因罔顾别人存亡而被先生所杀,平生为富不仁,因果报应,是他咎由自取。”
“多些燕大侠。”大先生拱手,慎重施礼道。
北莽,九重宫阙深处,金石为珠玉为帘,润脑薄雾销金兽,阔广清寂的永昼殿里,一个身着素服、未施粉黛女子端坐在木榻上,手持朱笔,悄悄地批阅手中的折子,未言未行,却自有风华流光缀饰,雍容华贵。
莫十一南去,大先生回身,北行。
“噌……”
后有劲敌来犯,崇越剑赤宗主力敌不堪,三十五岁的黄东鹤手持三尺青锋,背负厚重无锋剑,轻剑灵动如鹤舞,无迹可寻;重剑势沉如江山,势不成挡。以沧海七境之威三招以内败退劲敌,挽崇越剑池于危亡之际。
“但身为人子,父虽无哺育之情,但亦有生养之恩;当年凡事各种,自有因果报应,本日,我不为寻仇,亦不分存亡,只为还当年一个恩典。”
看着这柄轻浮透明,仿佛工艺品赛过杀伐利器的长剑,大先生摇点头,长长叹了口气。
稷放学宫曾评黄东鹤言:“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唯黄东鹤罢了矣!”
黄东鹤所做所为,在大先生看来并无错误,所谓贤人,毕竟在一小我字,是人而非神非仙非鬼。
俄然,女子眉头轻挑,一瞬潋了满室清光薄雾,沉威似海,很久,女子方才悄悄放动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叹道:“可筹办好了?”
燕狂徒摆摆手,大笑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你们打吧,我替你们压压阵也好。”
继而,大先生回身看向数十丈外的黄东鹤,抱拳恭声道:“前辈所来,不知所为何事?”
“北莽世居苦寒,民生凋敝,无所栖居,朕自当政,日夜勤恳,却终无建立,亦不能让百姓安居,唯地区之故矣。东唐膏腴千里,向南至楚,更是富强昌隆之地,唐楚繁沃,但帝侯将相却无进取之心,只懂吃苦争权,百姓弱懦有力,懒惰有为;朕有生之年,自当带领北莽踏居唐楚繁沃之地,安我北莽百姓千秋之处。”
向北的路,是大先生的疆场,一起向北,一起风霜,一人一江湖,一人敌一国。
男人手中,除了那柄轻浮透明的长剑外,身后还背着一柄厚重、广大但却无鞘无锋的阔剑,看上去非常奇特。
霜雪烟尘无杀气,长剑无杀意,只是打个号召,道一声有人来也!
唯有当眸光落在手中的长剑上时,男人的眼中方才会出现几缕灵动与朝气。
言毕,门外一名峨冠博带的女羽士拂开珠帘薄雾,走到女子的身前,哈腰道:“陛下真要如此?”
“六合间也唯有一个大先生罢了!”
黄东鹤生性木讷少言,但却至情至性,当年被崇越剑池收养,甘心屈居伙房膳堂一辈子,纵使武功境地冠绝崇越,亦从未有过他想,为的就是当年一饭一食一栖之恩;当一恩,则还一报,这就是黄东鹤,大智若愚黄东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