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见先生(五)[第1页/共3页]
“四十年前,先生行走江湖时,可曾去过西魏北阳城?”
犹记灯下闲敲子,梦里一念归吾家。
黄东鹤生性木讷少言,但却至情至性,当年被崇越剑池收养,甘心屈居伙房膳堂一辈子,纵使武功境地冠绝崇越,亦从未有过他想,为的就是当年一饭一食一栖之恩;当一恩,则还一报,这就是黄东鹤,大智若愚黄东鹤。
“北莽世居苦寒,民生凋敝,无所栖居,朕自当政,日夜勤恳,却终无建立,亦不能让百姓安居,唯地区之故矣。东唐膏腴千里,向南至楚,更是富强昌隆之地,唐楚繁沃,但帝侯将相却无进取之心,只懂吃苦争权,百姓弱懦有力,懒惰有为;朕有生之年,自当带领北莽踏居唐楚繁沃之地,安我北莽百姓千秋之处。”
“一个大先生罢了,真的值得吗?”
莫十一南去,大先生回身,北行。
继而,大先生回身看向数十丈外的黄东鹤,抱拳恭声道:“前辈所来,不知所为何事?”
看着这柄轻浮透明,仿佛工艺品赛过杀伐利器的长剑,大先生摇点头,长长叹了口气。
“多些燕大侠。”大先生拱手,慎重施礼道。
燕狂徒摆摆手,大笑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你们打吧,我替你们压压阵也好。”
“但身为人子,父虽无哺育之情,但亦有生养之恩;当年凡事各种,自有因果报应,本日,我不为寻仇,亦不分存亡,只为还当年一个恩典。”
“黄某明天来,想问大先生一事,不知先生可否真相相告?”
言毕,门外一名峨冠博带的女羽士拂开珠帘薄雾,走到女子的身前,哈腰道:“陛下真要如此?”
男人手中,除了那柄轻浮透明的长剑外,身后还背着一柄厚重、广大但却无鞘无锋的阔剑,看上去非常奇特。
大先生再次点了点头,他年青时曾游历西魏,行至北阳城,恰逢城中疾疫风行,但本地一药商却囤积居奇,高价出售医治疾疫的药材,为富不仁。
像这类事儿,年青时嫉恶如仇的大先生并没有少做,是以而获咎的人天然也很多。
两人抱拳,分胜负,不分存亡。
“前辈但说无妨,若长辈晓得,定当据实以言。”
“六合间也唯有一个大先生罢了!”
唯有当眸光落在手中的长剑上时,男人的眼中方才会出现几缕灵动与朝气。
……
黄东鹤所做所为,在大先生看来并无错误,所谓贤人,毕竟在一小我字,是人而非神非仙非鬼。
“他是我父亲!”黄东鹤开口,道:“当年我父亲嫌我板滞木讷而弃之荒漠,后因罔顾别人存亡而被先生所杀,平生为富不仁,因果报应,是他咎由自取。”
轻剑重剑,终归是两条分歧的门路,所谓的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但在臻至同归极致之前,殊途就是殊途。就像江湖同练刀剑枪棍十八般兵器者不在少数,但真要说到练到至极,言称宗师贤人的,还真没几个。
黄东鹤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和生硬,明显是不常开口说话。
俄然,大先生的身后,有清风微澜,从南向北,揽一起霜雪烟尘,飞掠向大先生。
说完,黄东鹤双手握剑下垂,躬身施礼,如是门生见先生。
“见过先生。”
当然,江湖上也不乏一些将轻剑练到举轻若重,将重剑练到举重若轻境地的天赋,春秋江湖甲子,天然缺不了如许的剑道天赋。但所谓的举重若轻或者举轻若重,说到底,也只是剑势劲气的一种应用罢了,轻剑到底还是轻剑,重剑毕竟还是重剑,能用的好举重若轻,并不必然能用好重剑,相反,亦是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