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一人战一国（四）[第1页/共2页]

“斩……”

岿然站立于湖中的慕容龙城，双眸微眯，袖袍挥动，吊挂于空的湖水倒卷，一柄长及数十丈的北莽弯刀平空闪现，流光辉映，七彩虹光溅射，恍若一道道彩虹，将本来有些单调的长空装点的五彩斑斓，斑斓非常。

“画在心时万物明，明在灵台景即景。”

北莽夏季酷寒枯燥，草木作物皆枯，本就期盼着能有一场雪雨的北莽百姓，望着俄然从天而降的绵绵细雨，先是一愣，继而欢畅地蹦跳喝彩起来，乃至于一些虔诚的佛教信徒跪伏在地，双手合实，感激佛祖菩萨的恩赐。

明仁，明己之身，警省本身；仁德贤达，教养世人；这是一柄负笈游学士子的佩剑。

明仁在手，大先生双指拂过剑脊，长剑铮但是有音，一剑挥出，六合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浩然之气充分，堂堂正正，邪祟不在，暗淡消逝，浑浊荡退。

一袖纵览六合万物，何惧你地上一湖作一刀。

继而，慕容龙城右手向天，中指食指微合，纤细如玉的手指不带一丝尘凡炊火气儿，仿如果墨客握笔，绣娘握针普通萧洒自如，轻松地穿透浩浩劲气狂澜，捏住了从上而下的明仁剑。

“砰……”

画终是画，不是景；人终是人，不是死物。

大先生轻道一声，右手挥下，如是时空呆滞破裂，寂静的湖水、清风、闲云，在这一刻又重新变得灵动美好起来。

铁剑挥落，哭泣抽泣之声大盛，间或异化有欣喜、高傲、风景、痛苦、黯然、苦楚、痛恨的情感。

“以刀入画，好山好水好人家！”

清脆的声声响起，慕容龙城双指扭动间，那柄质地浅显的书发展剑从中折为两截，接着，浩然狂澜劲气也一瞬消弥无踪。

大先生点头点头，击节轻叹：“没想到将军也是风雅之人。”

大先生轻赞一声，眸光亮如铜镜，袖袍鼓荡烈烈，轻挥间，暴风吼怒，一袖遮苍穹，一袖揽日月，六合间的风、雪、阳光、氛围、白云，齐齐消逝不见，呈现了一瞬的旷然清寂，仿似统统的统统，都被大先生一袖揽尽。

说罢，慕容龙城的右手搭在腰畔不缀明玉金饰、古朴实雅的弯刀上，拇指按在刀柄上，而后一寸寸掀起拔出，看似极缓极慢，但却有层层幻影叠动，真假难辨。

说话间，大先生向前一步踏出，而这一步间，大先生身似雪雁，鸿飞冥冥，右手骈指成剑，悄悄划出。

城外，大先生双部下垂，悄悄说道，右手的衣袖跟着微起的冷风，如胡蝶飞舞般纷繁飘落，暴暴露其无一丝伤痕的手臂。

剑知名，却有情。

当铸剑师百炼成钢，千万次锻打，冰泉凝练，剑成时的那一声声欣喜好愉；当一名少年剑客手持长剑，败尽天下英豪，一剑光寒十四州时的傲然风景；当遇劲敌，被一刀斩裂时的痛苦；当被剑客无情放弃戈壁荒凉时的黯然；当风雪腐蚀，光阴磨噬时的苦楚无助和痛恨；一一呈现在这方六合间。

当弯刀全数出鞘时，一抹如画如月的刀光淌出，寂无人时，月如霜；静无声时，画如梦。仿若清寂的夜晚，有人举杯邀月，对影三人，闲来几杯清酒薄雾，六合为纸，霜月为墨，长刀为笔，泼墨而六合为画，尘凡为景。

衣袖水刀，一瞬相触，竟有金铁之声响彻，随之而来，水刀刹时充满裂纹，化作漫天雨滴坠落，而大先生则连退九步，每一步落下，大地颤鸣，如擂夔鼓，九声连动，不徐不急，有一股奇特的韵律伸展开来，六合，荒漠，戈壁，剑器，如是浑然一体。

但是，他固然退的快，但慕容龙城落下的长刀更快，这一百丈的间隔，大先生并未曾离开巨刀的范围，无法之下，只得伸手拍向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