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家有本难念经[第1页/共3页]

那妇人身侧站着的女子，身量苗条，眉清目秀，面庞姣好，特别是那弯柳叶掉梢眉和那灵灵有神的双眼，绝对是位美人儿。只是现在她眉头紧皱，神采凝重，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但这反而为她增加了几分神韵。

“我大宋以武功立国，太祖有训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韩魏私有言‘东华门外状元唱出者乃好儿’。”大师回过甚，见一中年男人穿戴一身官袍，浩然正气，迈着步子走了出去，神采严峻，“你若执意学武，为父也不反对，但你不想去龙山书院上学倒是千万行不通的，莫非你是想做莽撞武夫么？就是我卢家先祖越国公卢琰，也是熟读兵法。我卢氏先人投身军旅的不在少数，但都有科举出身。为父现任职江陵府团练使，还不是因为本来考取的功名。你若连个解额都考不上，别想我跟你捐个出身。”

卢升盘算了主张不听这些唠里唠叨的大事理，就端端直直地跪在那边，把耳朵一闭，任由他二人纵情阐扬。卢老爷说得烦了，见也没甚么效果，只得不睬他任由他去，进了里屋与夫人聊起本日在衙门领公差的些子烦苦衷。

迈进了后院堂屋的门槛，见祖父祖母正坐在那边喝茶，卢昇走上前去，笑着对祖父祖母说道，“传闻爷爷克日远来有客，不知是哪位大员外迁路过此处啊？”

那妇人天然就是现在卢府掌家的卢夫人，卢种氏。她本是北宋西北军名将种世衡以后，保静军节度使种师道之女，自幼生于武将之家，耳濡目染，加上常日里又掌管着卢府里大大小小的家事，说话间天然就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叫人不敢与她对视。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本来一脸严厉的妇人听到少年的话，面色顿时好了很多，见其别人都在暗笑，咳嗽了一下，双眼盯着少年说：“溜须拍马！升儿，你速速与我从实招来。本日你又跑那里撒泼去了？先生不来家里我还不晓得，正月十五过完书院重新上课，现在正月方才结束你就逃了五六次课。明天不叫你父亲把你屁股打得着花，你是不会长点儿记性了。你祖父克日远来有客，这时多数出门会友去了，你祖母一贯要求我对你严加管束。你别希冀他们给你得救了，给我去堂屋内里跪着，不要在内里丢人现眼的。”

一向在深思的祖父抬开端来，道：“章公昔日有言‘端王轻浮，不成以君天下’，本日来看公然如此。数十载元佑党争本就已伤及国本，现在蔡京童贯之流拜相，昏招迭出，天下将乱，国之不国啊！”

卢升还未走到门口，就有一小厮仓猝打侧门出来。这小厮的行动很利索，一副机警的模样。

卢昇一看到父亲返来，气势就弱了几分，内心却想着：“只晓得说我，你也仅仅是考了个举人罢了。不过承蒙旧恩，做了个团练使，也不过是一个无甚实际权柄的虚衔罢了。我又不想做文官，要你捐甚么功名。”但这话卢升只敢在嘴里诺诺几声，千万不敢说出来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中气实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少年停下脚步，耷拉着脸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少女想到刚才在夫人那边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用衣袖擦了下眼眶，望着少年拜别的背影，嘴里嘟囔着道：“就是生的一副好皮郛，加上又善于花言巧嘴，今后不晓得会祸害多少姐妹。哎，真是摊上这个朋友，不晓得今后还要为他掉多少眼泪！”

“啪！”胳臂被重重打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少年难堪地笑了笑，油嘴滑舌道：“减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长。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月儿姐现在更加出落得勾民气弦了！哎，月儿姐姐真好。明天若不是你和三儿一起帮我讳饰，我如果中午在母亲气头上被逮住了，估计一顿‘铁尺炙熊掌（打手心）’又是少不了得了。还是月儿姐姐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