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大皇子(上)[第2页/共3页]
比及公主被人领进了内院,行至浮雕夔龙纹的屏门时,便见大皇子妃笑盈盈地迎了出来,右手挽着一名锦衣男人。
承熹甫一下车,门口侍立两旁的侍卫便跪地行了礼。自有小寺人打着笑容躬身上前接过马缰,牵着马去安设了。
“还是别让父皇操心为好。”说到此处,承熹轻笑一声,话中似有讽刺:“父皇那人最是心软不过。我这皇兄心有不甘,如果得了父王青睐,指不定会生出甚么心机。”
念及此处,承熹浅含笑了:“兄弟手足,即使情分再薄,也总比那些外人也好上很多。”
公主……向来不信陛下。
可惜的是她普通只喝花茶,倒是有些华侈这顶好的茶具。放入几朵晒开的百合花,雾气袅袅,那干枯的花瓣在沸水中浮潜伸展开来,更显玉质莹润,非常标致。
承熹出身显赫,贵重玉种见很多了,也极少见到奇怪的。只是这套茶具和昔日用的都有分歧——这玉种她竟认不出。
只要右上方题着两行字——世人不知东方朔,大隐金门是谪仙。
拿一只玉杯在手中细细打量,这玉杯触手柔腻,微可透光,白玉底上有乌黑碎絮,雪花粒儿均匀漫衍此中,像是把夏季的雪籽保存了下来。
入得正厅,只见正中高悬着一幅水墨图,挂满了整扇墙,足有两丈长半丈宽。左边是墨青迎客松,右边是山顶嶙峋怪石,如顺手倾泻普通的浅墨是广宽云海,一轮红日高升,旁有一只孤雁迎着那轮红日举头腾飞,似冲要上云霄普通。
承熹细细看了斯须,她这皇兄面庞清癯,五官表面都极深,道一句模样清俊不会过。比起承昭那般精美的容色,毕竟略浅显了一些,想来他的生母不若母后容颜姣好。
大皇子妃回想一会儿,才道:“那倒不是。题字的是一名南面来的朋友,他上个月来府中做客,甫一见这画便喜好得不得了,非要你兄长忍痛割爱。你兄长如何舍得?两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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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收了这般重礼,表情却涓滴不见轻松。记起大皇子妃前日就邀她出宫去看看,现在礼都送到了,怕是她再不去,再两日人家便要上门来请了。
“兄长大才。”承熹含笑着奖饰了一句,也不顺着她的话头说别的,只是考虑斯须,忍不住问出口:“那画上诗句但是兄长题的?”
她转头持续看这饱含深意的水墨图。只见那孤雁身上似有朱砂之色,极纤细的几点暗红,只要笔尖普通的大小。初时承熹只觉得是不谨慎泼上去的,只是转念一想:这般庞大尺幅的画作,旁的处所无一处错笔,如何这里多洒了几点朱砂上去?
承熹忍不住笑了,旁的男人都以雄鹰自比凌云壮志,她只兄长倒自比孤雁。只是想到大雁乃群居鸟类,又一贯被誉为“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全的灵物,离群索居如何能是好兆头?
“想着你本日便该来了。”大皇子妃温声道:“我与你兄长特地早夙起了等着呢!”
承熹一贯详确入微,发觉大皇子妃挽着大皇子的手举高了些,在他手肘内侧重重捏了一把,大皇子疼得轻嘶一声,打起两分精力,面上挤出一个非常对付的笑,表示对承熹的欢迎。
“再说这都城,这世家门阀中又有多少至公忘我一心忠君的?哪家内心没一把算盘?朝中过半数都是两朝老臣,三朝元老也有十几位,弟子故旧多得不敢数。”又叹口气,接着道:“父皇本就子嗣淡薄,若等将来承昭登临极顶,身边却连个偏帮的弟兄都没有,又如何能致承平?”
连江俨见了都捧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眼中赞叹啧啧称奇,解释道这是和田玉中的极品——雪花玉。雪花玉早不见市,比羊脂玉代价更翻上几倍,官方顶着噱头的都能等闲卖上令媛,却也极少有真品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