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大皇子(上)[第1页/共3页]
只要右上方题着两行字——世人不知东方朔,大隐金门是谪仙。
红素和牵风都垂首而立,仿佛没听到这话。只江俨在一旁看着,心中难过:公主嘴上说着不想让陛下操心。说到底,倒是因为不信赖。
是一个两尺见长的黑紫檀木匣,外封是用精彩云锦做的。把那木匣端放在桌案上,谨慎翻开,里头竟是一整套花开繁华玉茶具。
见她盯着那画看了好久,大皇子妃笑得很有深意,提了声道:“这是你兄长前几年所画,我瞧着有些古怪,这会客堂本该放些热烈的,你兄长却恰好中意这幅。”
门口侍卫远远瞧见一四骑马车行来,便飞身朝着内院通报去了。
“他被父皇所弃,现在落魄至此,确切举步维艰。只是我断不会帮他。”承熹含笑着点头,见江俨眼中似有不解,她这才道:“能拉他一把,能赐给他这天大恩典的,只能是承昭。”
念及此处,承熹浅含笑了:“兄弟手足,即使情分再薄,也总比那些外人也好上很多。”
承熹忍不住笑了,旁的男人都以雄鹰自比凌云壮志,她只兄长倒自比孤雁。只是想到大雁乃群居鸟类,又一贯被誉为“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全的灵物,离群索居如何能是好兆头?
大皇子府坐落在青龙大街上,承熹赶了个大朝晨前去拜访的,她怕去晚了被留午膳又不好辞,干脆来早一些,坐半个时候便能起家归去了。
“兄长大才。”承熹含笑着奖饰了一句,也不顺着她的话头说别的,只是考虑斯须,忍不住问出口:“那画上诗句但是兄长题的?”
江俨游移一会儿,低声问:“公主是要帮他?”
大皇子妃回想一会儿,才道:“那倒不是。题字的是一名南面来的朋友,他上个月来府中做客,甫一见这画便喜好得不得了,非要你兄长忍痛割爱。你兄长如何舍得?两人还
承熹微怔,当下恍然——想来这位便是她那兄长了。她出嫁之前便极少见他,逢年节时也不见他进宫。很多年未见,若不是那日大皇子妃入宫,她都将近健忘本身有这么一名兄长了,天然更记不起他的模样。
“再说这都城,这世家门阀中又有多少至公忘我一心忠君的?哪家内心没一把算盘?朝中过半数都是两朝老臣,三朝元老也有十几位,弟子故旧多得不敢数。”又叹口气,接着道:“父皇本就子嗣淡薄,若等将来承昭登临极顶,身边却连个偏帮的弟兄都没有,又如何能致承平?”
比及公主被人领进了内院,行至浮雕夔龙纹的屏门时,便见大皇子妃笑盈盈地迎了出来,右手挽着一名锦衣男人。
可惜的是她普通只喝花茶,倒是有些华侈这顶好的茶具。放入几朵晒开的百合花,雾气袅袅,那干枯的花瓣在沸水中浮潜伸展开来,更显玉质莹润,非常标致。
除了黑紫檀茶盘和紫砂茶炉,旁的茶滤、喝茶杯、闻香杯、公道杯、玉蟾茶宠十足都是玉石所制,便是连横放盘中的一枝养壶笔也是玉管的。
这么想来内心竟有些微对劲,承熹一怔以后,不由心中自嘲:如何这般在乎别人容颜了?真是越活越归去了。
承熹细细看了斯须,她这皇兄面庞清癯,五官表面都极深,道一句模样清俊不会过。比起承昭那般精美的容色,毕竟略浅显了一些,想来他的生母不若母后容颜姣好。
拿一只玉杯在手中细细打量,这玉杯触手柔腻,微可透光,白玉底上有乌黑碎絮,雪花粒儿均匀漫衍此中,像是把夏季的雪籽保存了下来。
心中一动,承熹转头看了这位兄长一眼,见他正在用茶匙拨茶,垂着眼看不清面上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