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官之死（二）[第3页/共3页]

天子说的是中和之变的故事。当时僖宗天子在位，被田令孜挟持到了汉中，汾宁节度使朱玫在长安拥立襄王李煴为帝，改元建贞，以图把持天下大权。事败后李煴被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斩杀，只当了几个月的傀儡天子。公允来讲，这件事情中，襄王李煴并无篡逆之心，是实打实的受害者，僖宗天子也没有见怪恶他，王重荣将李煴的首级送到汉中行在的时候，僖宗天子还实在为他感慨了好久。

天子皱着眉看向张居翰，又看了看韩全诲，忍不住嗤笑道：“移驾幽州？吾听了中尉的话，移驾凤翔，成果如何？就算朱贼不来，岐王就会善待吾了么？吾颠沛流浪十多年，早就看破了，移驾那边不都是一样的么？再者，如何移驾幽州？城里都是凤翔军，城外都是宣武军，你们说说，吾如何移驾？”

张居翰哀叹：“此曲不祥，大师已有穷暮之心......”

韩全诲乌青着脸“哼”了一声，也不通禀，带着张居翰和张茂安直接掀帘而入。却见天子坐于胡凳之上，怀中抱着琵琶，一宫装妃嫔侍立一旁，眼中犹含泪水，倒是昭仪李渐荣。

韩全诲便将崔胤擅压圣旨的猜测说了，因而天子点了点头，持续阅览。

天子沉如死水般的内心又重新荡漾起来，他的眼神逐步敞亮了。

天子道：“韩中尉所为何事？李昭仪身子弱，还请韩中尉替李昭仪加件裘麾。”

天子看着张茂安，不置可否，韩全诲和张居翰都催促他快说，因而张茂安续道：“干脆，趁汴军还没入城，我们抓紧时候办好这两件事：一，请立太子并监国，大师一旦有难，便请太子身登大宝；二，请中尉和监军使护着太子悄悄潜离凤翔，前去幽州......如此，就算陛下被朱贼掳到洛阳，也无性命之忧了。到时候朱贼不得不依仗陛下，那里还会侵犯陛下呢？”

天子本来不抱任何但愿，并且一向感觉面前的三人是在做戏，但听了这个主张后，也不由意动，暗自沉吟，细细思考其间的利弊，想来想去，都感觉不管韩全诲、张居翰和张茂安究竟存了甚么不成告人的用心，这条战略确切是保住本身性命的最好体例。

张居翰立即道：“千万不成！晋王固然忠心，但河东为宣武挞伐的一线首要，去岁之时，曾被宣武军围困达半年之久。且河东与宣武比年大战，早已困乏不堪。不瞒大师，臣在晋王身边日久，深觉实事艰巨。太子如果去了，便是自陷险地之举，实属不智啊。”

但天子又踌躇道：“为何不去河东，晋王一贯侍吾以忠，且河东军兵威刁悍，太子去往河东，好歹也有个依仗。”

张居翰也冒死点头，道：“大师必然要抖擞，抖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