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祢军论道（下）[第1页/共2页]

元鼎道：“前几日他还去文君楼给钱要人，给文君女人打发走了。”

元鼎和沙吒相如这才放手，回到坐位上，目光中仍然尽是猜疑。

祢军如有所思，细细咀嚼着元鼎的几句话。

祢军道：“两位先放手再措告别不？小生……好痛……”

元鼎和沙吒相如同时一震，竖起耳朵，紧盯祢军，齐声道：“啥叫跟当年一点都没变？当年你们很熟吗？竟然还叫她妹子！你跟文君甚么干系，速速从实招来！”

祢军道：“相传当年他削发后，把两样东西带去了倭国，一是律宗，二是茶叶。这两样东西到了倭国后，竟奇异的连络在了一起，以茶悟道，以道论茶。不管昭明先生为谁做事，他对茶与道的阐述，至今发人深省——茶者，体也；道者，心也。若没有那份沉寂自如的表情，再好的茶，也论不出甚么道道来。”

祢军挠了挠下巴上的髯毛，笑得前仰后合，道：“啊呀元兄，你学得可真是……入木三分啊！不过这确像是文君妹子会说的话，跟当年一点都没变。”

“哦？是谁？”沙吒相如讶道。

“甚么！”

两人谨慎翼翼的夹起茶盏，吹了口气，那黄灿灿的茶汤，仿佛承载着几番风雨，几分追思。

元鼎道：“宝剑锋自磨砺出，祢兄这一手点茶之道足见火候，没有三五年工夫可下不来。”

“棍。”

祢军一脸细汗，拍拍这个肩膀，又拍拍阿谁肩膀，道：“你们，还好吧？”

元鼎说完，还学方文君的神态风情万种的扫了沙吒相如一眼。

“甚么？为妾！”沙吒相如吼怒起来，一拳砸在茶几上，震翻了几只茶具。

沙吒相如两根眉毛耷拉下来，仿佛闻声心碎一地的声音。

元鼎只好把当日景象大抵一说，最后学着方文君的语气道：“我本想留下她，谁知她一见到沙公子——就是沙吒相如，便寻死觅活的要跟他走。要说沙公子也像先生普通姣美，就是看起来更年青些。先生也晓得，现在的小女人们，最爱细皮嫩肉的小郎君；先生如果年青个十几二十岁，小细定会铁了心跟先生归去的。当然啦，我还是感觉先生比沙公子更有味道些。”

元鼎道：“实在越是蛮荒之地的人，对文明越是神驰。当年楚国放着江南大片地盘不管，为何要冒死向中原扩大，也是一样的事理。文明之于蛮横，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蛮横之于文明，却要先征服，再异化。”

沙吒相如揉了把眼角，叹道：“文君还是真是一条豪杰啊！”

祢军一边行云流水的玩弄茶具，一边道：“茶道始于前隋，兴于大唐，这些年才传入百济，可对茶道最为热中的，倒是那些半野蛮的倭人。”

“倭人？”沙吒相如讶道，一脸的不成思议。在他看来，倭人比新罗人还不如，跟那些糊口在大山里的蛮人没甚么两样。很难设想一群茹毛饮血的家伙坐在那边装模作样品茶论道的场景。

“晓得了，大舅。”两人异口同声道。

沙吒相如道：“楚蛮子楚蛮子，如此看来，倭人倒是个可骇的民族了。”

祢军叹了口气，道：“厥后方家伯父因病归天，文君的哥哥接掌家业。当时我爹还没当上佐平，我们祢家又比较低调，文君的哥哥便不肯把她嫁入祢家，反而想把她嫁给当时还没当上太子的扶余孝为妾……”

祢军一脸无辜道：“父母之命，父母之命啦！当年订婚之时我们还都是懵懂小童，连面都没见过，何来坦白？”

“二。”

元鼎脸上暴露恍然之色，遐想起当日文君所说，本来所谓的逃婚，竟是不肯嫁给扶余孝为妾！她的兄嫂在这件事上也未免过分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