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章90乖佛作孽心无愧，龙僧作对假慈悲[第1页/共2页]

早前，段府。

段府门前广大的长街本来热络，但此时行人仓促，固然往流如注、络绎不断，倒是无人勇于立足围观，也自发不好群情官家，或掺杂那一房好官良将的家中私事，便全都不约而同的挑选路过和阔别。

当山头上的那一众流寇哄闹追逐着往东分开时，他们久寻不见的尸身……

段志感本想再靠近一些，却因为看到柳月攥起左手而沉默停下。而相互之间这短短四尺间隔，即使是触手可及，却又似天涯此岸，没法靠近。

他不由黯然，满心失落。

段志感稍有一默，随后便负起左手、举步向前，并在跨出门槛时传声道：“下去吧。”

“是。”两位门院各自向那边躬身称是，随后便垂首归去。他二人在与段志感错身而过期固然有向对方侧首致敬，但却没作逗留，并且是一起直回院里，临时罢了门守。

柳月只咬牙望他，直听得记恨如仇，但她那满目标怨毒，却恰好硬化了段志感眼中的狰狞和肝火，只是那渐渐安静下来的却不是温和，而是失落：“他已经死了。但他还活着……或许——”

林中不常有风，却有一道身影忽来，可又停在跟前不动，终是只见双脚而不见其人……

他话止一半，而另一半，则如浮云漂远，逝在心间：他已经死了……可我还在。

只可惜，段志感话未说完，柳月已经强行掰脱了他的大手。而见她回身要跑，段志感顿时便恍恍颤目，却在肝火重然之下冒然脱手，将柳月一掌打昏。

“为甚么……”柳月再次的呢喃窒住了段志感的声气，当他抬眸看去时，却见对方似空无一笑，随后便摇摇欲坠，退而坐倒：“为甚么……”

也只来得及看完这些，便有一条碎布当头飘落。它恰好落在凌夜的脸上，看上去……应当属于凌夜的裤脚。

“为何不奉告我夜儿的如何……”柳月如瘫似跪般坐在那边，虽只一行清泪罢了，却映透了她眸中的空无：“他都死了……他还活着么……”

天恋余晖，夕照剪影。

“柳蜜斯。”

“呵。”柳月空笑出声，似嘲人也嘲己，却因哀思爬升而抿嘴点头，随后又俄然破涕为笑：“乖佛作孽心无愧，龙僧作对假慈悲。”遂咬牙爬起，走往右前：“夜儿是我跟他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干系，更不需求你来眷他！”

这地上落有枝叶，那少年浑身刮伤。

却听她道：“为何不奉告我……他们的去处。”

“柳女人，柳女人！”两王谢院紧跟着柳月下到阶外的门庭空位，因见柳月去势果断，此中一员便仓猝跑到前头截住来路，并展开双臂将柳月拦停：“其间世情多变，自前民气险恶，你直此孤身一人分开，我等不好与二少爷交代还是其次，唯恐你遭人——”他话未说完却俄然瞥见段志感站在门内，因而便当场滞住了声音，且渐渐放低双臂。而此同时，另一名护院也是有感转头，旋即便态度恭敬地转过身去……

“……”几个仓促路过的行人因余光见到这边产生的异状而下认识地顿在那边，也有人禁不住转头来看，可段志感却无关其外，只是渐渐蹲跪下来，将柳月扶抱在膝怀之间。只是这眸中柔情，可入三分伊人眼：“他已经死了……但我还在……”

段志感深为沉默，好不轻易鼓足勇气往前迈出脚步，却又被她问住：“为甚么，为甚么不奉告我夜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