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牙还牙[第2页/共2页]
王直学先前还自重着身份,不与他普通计算,现在也顾不得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声色俱厉:“小小保正,竟敢如此放肆!李昂已注籍,便是官门生员,你诬告在前,伪证在后,怎地?想吃官司?”
只当他是对师长殷勤恭敬,世人都没多想,由着他去。
他们那里晓得,就在李大官人奋笔疾书时,王直学就已经悔怨了。
世人见他犯了凶性,俱是大惊失容。就在此时,只见人影一闪!好一阵没言语的李昂欺身而上,一把抓住他腕子较努力来。不消半晌,半截铁塔般的孙瘦子,竟让李大郎扳得半边身子都歪了下去!
王直学见状,心头已了然,用心道:“我再问一次,你等指证李昂之言,可敢签书画押?要敢,我一并写下呈到学里决计。”
孙保正阿谁气啊,恨不得上去窝心脚把几个撮鸟肠子踹出来!
“孙宝林不过是个肮脏泼才,本不敷道。可他岳丈在县里活动多年,真如果投了诉状过了堂,万一有甚么旁的牵涉,府县两衙的相公也烦心不是?”
李昂一揖手,笑道:“先生,那张诉状,还是不递的好。”
见他们说得慷慨激昂,那几个默不出声的“伪证”也在内心嘀咕,咱要不要反叛?真论起来,李牛头算根毛,这死瘦子才是乡里一大害!
可扭头一看孙大官人,便都两腿夹紧,撤销了这动机。
“我当听个热烈不可?我作个见证又怎地?”王直学竟也耍起浑来。
“哦?这是为何?”王直学不似他那般会演,面上阴晴不定。
孙宝林神采乌青,可他毕竟经常跟官府的人打交道,见地不是乡野村夫可比,见对方要来出这个头,哼道:“你一个学官,还管到乡里来了?”
基于这类表情,李家父子率众送他出门,千恩万谢时,他也只是对付地对付着,全没有先前的急公好义之态。
李柏在背面伸长脖子看着,那厮别气不过,出去又把我篱笆给踹了吧?正担忧时,听王直学洪声道:“诸位,我的意义,当即书状一张,你们都签书画押,我带了归去直投县衙,告他个横行犯警,为祸桑梓!”
李大官人是个喜怒皆形于色的人,一时调剂不过来,嘴里虽说着感激,脸上仍旧绷着。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本日与我把话说清楚!你哪只眼睛瞥见我吃了拿了?”
孙宝林听得心头一震,眸子子乱转也不晓得在想些甚,恰在此时李昂手一松,他稍一游移,竟不管不顾,掉头朝外大步而去。
孙宝林一听就炸了,跳着脚骂道:“直娘贼!谁叫你来的?不是你本身要伸冤?!”
并且他们不像那几个地痞闲汉满嘴放炮,桩桩件件均有所指,时候、地点、人物、事件说得是清清楚楚。便连李柏也当了回苦主,控告孙宝林为报私怨,将春秋不满的李昂报上去退役,还一脚踢坏了自家的院门。
地痞闲汉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开口。
“呃,好说好说,小官人真是,太客气了……”周散从连声道,双手捧着钱一时也不便往怀里揣,倒像是佛前上供普通。
只见孙宝林站在那边,牙关紧咬,双拳紧攥,水缸似的肚子一起一伏,一双血红血红的眸子子几近要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