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唯有读书高[第1页/共2页]
考学,对这个期间的任何家庭来讲,虽比不上科举,却也是一桩要紧之事。送考陪考这是必不成少的,只是李家这环境特别,李昂只能孤身一人,步行进城。
“何至于?”
范同没理他,仍坐着不动揣摩好大一阵,才端了幞头叮咛轿夫抬着往知府衙门去了。
“不瞒相公说,那厮是小人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倒还循分读过几年,长大后便管不了了,成日跟一群地痞败落户厮混,现在连《神童诗》都背倒霉索。”
这边仓猝上前见了礼,陪笑道:“略懂,略懂,写的真真是极好,一打眼就觉着都雅。”
“小人解壮丁进城修墙,特来拜见相公。”孙保正满脸堆笑,待范知县叫他坐时,也只敢沾了半边屁股。
这个别例,浅显人家是绝计想不出来的,便是想出来,你也办不到。
李柏走这一趟,便替儿子免除了报名拦试这一环。固然他晓得以儿子的学问是不成能考上县学的,但县学测验是本月初十,那一天,也恰好是夫子完工的日子。
老头儿讨厌李昂平素所为,竟然写道“甘心令族孙李昂退学听读……如有触例违纪,打死不怪。”
孟氏和乳母好一通忙,给他换了衣衫,又灌了醒酒汤,直到傍晚时才醒过来。问他事办成没有也不说,只递给儿子一张东西,并叫他去找村里一名爷爷辈的老秀才,求张保状。
他浑不知,日前到他家狠乖戾心了老李一把的孙保正此时就在县衙后堂的花厅上。腆着个肚子,背负着双手,对着一副“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安好无乃至远”的中堂作赏识状,上面的落款是“年代日,桧书赠同年弟范择善”。
“除了他另有谁?”孙保正眼一瞪,活像个蛤蟆。“可不知他走了甚么门路,竟替他儿子捞着张县学试补的浮票,这会儿,想必已进了学宫。”
“不敢有瞒相公,这不是府里让征急夫修城墙么?小溪村那姓李的措大有一独子,年方十九,小人给他报上去了。”
转眼到了初十这天。
那张东西叫“浮票”,也就是准考据,上面写得清楚,县学试补。
老头比李柏还点背,考了一辈子科举,解试都没过,心灰意冷,自号“淝水文盲”,耕读传家。
路上,他也偶然看那山川故乡,阡陌纵横,满心就揣摩一个题目:本日夫子完工,本身没去,那孙瘦子如何没来闹?
这官人便是本县一把手,姓范名同,字择善,政和五年的进士。只是不知为何,登第十几年却还是个知县?
一时不由有些忸捏,当时救起发明是他时,咱还想过是不是再扔下去呢……
最后,李昂才来到了那位老太公家。
“有事就说。”
这让那些平素里见惯了他胡作非为的乡民们大感不测,都说这如何跟换了小我似的?别是憋着甚么坏吧?
安设好丈夫后,孟氏红着眼睛叮咛李昂,让他带着礼品去拜谢前日落水时施救的乡邻,再把那张“保状”讨返来。
抱着如许的设法,便对付着对付,只等他一走,就百口出动翻检起礼品来。却都是些糕点、蜜饯、酒肉之类,油纸包里没放虫,酒坛泥封无缺,估计也没往里头撒尿。
把玩动手指的范知县闻言眼一斜:“他那儿子学问如何?”
当人送外号“神烦鬼厌李大郎”的李昂登门乞助,想要一张保状考县学时,可想而知老爷子是甚么表情了。不过,看在他老子面上,老太公也只能勉为其难。
不一阵,背面脚步声起,转出一名官人来。
李柏读书人的高傲并不美满是虚幻,朝廷大力兴学,虐待学子,只要你考进了县学,便可立时免役,且不收学费还包食宿。如果进了州学府学,报酬更是对比官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