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胡服风暴[第10页/共42页]

“平原令差矣！法行如山，虽王子不能例外，遑论二十余家封主？”赵奢面色寂然，“自古以来，征收赋税皆先远后近。平原君封地最大最远，自当首征。平原令老于吏治，不知国度法度乎？”

“赵国若灭中山，我河东根底离石、晋阳便成孤岛。”高陵君嬴显突破了沉默。他目下执掌黑冰台，对各国情势了如指掌，显得极其自傲，“当年赵雍非同平常，其勃勃大志堪与齐湣王比肩，其过人才调与豪杰气度，却又远非齐湣王所能及。赵雍给赵国留下了一支精锐雄师，且安定了东胡、林胡、楼烦，三次蚕食中山国。目下赵何，清楚是要从吞灭中山开端，踏出南下争霸第一步。若不能在这第一步还以色彩，赵国会当即篡夺上党，直接压迫河内，成为亲信大患。”

风声传来，赵雍轻视地一笑，到国中巡查去了。

赵雍哈哈大笑，走畴昔对着牛赞坐席一躬：“老将军忠心谋国，赵雍讲错。大变期近，朝野多议，尚请老将军包涵。”

“万岁赵军！万岁胡服！”

乌斯丹嘴角蓦地抽搐几下却呵呵笑了：“岱赫头人，你这绳套也能圈马？”

标兵飞报邯郸，赵惠文王大喜若狂，当即颁下王书：举国大酺三日！接着派出平原君为犒军特使奔赴阏与，一则犒赏将士，二则与赵奢一起重新摆设阏与戍守。旬日以后，平原君差飞骑回报：赵奢所部班师东来，平原君亲率五千步骑留守阏与，请赵王作速调遣两万兵马前来阏与接防。惠文王不由大为猜疑，五千人马是平原君带去的，意在补足阏与兵力，如何只要这五千人马留守而赵奢竟不能增兵？且还须平原君亲身涉险做留守大将？阏与守军加赵奢所部是八万，纵有伤亡，何至不能留守一兵一卒？惑则惑之，惠文王还是当即向镇守武安的廉颇下书：作速派出两万精锐开赴阏与接防，替回平原君。

“我看，不能教赵国灭了中山。”华阳君芈戎本来是蓝田将军，脾气刻薄，先慷慨一句，接着歉然低声道，“只是，如何反对赵国，我尚无成算。”

国势大定的第二年，赵雍带着一个铁骑百人队径直北上了。这一次，赵雍要寻求靖边之法，为完整清除三胡匈奴边患下一番工夫。

“衣冠风习之变，当缓缓图之。国君骤令朝会之期一体胡服，难道能人所难哉！”赵燕老脸通红，清楚一肚子别扭。

“好！卖给赵国！”头人们齐声笑叫。

如此一来，赵国成了战国最后变法的一个。也正因了如此，赵雍对各国变法看得分外清楚，如安在不使朝野产生大动乱的稳定情势下推行变法，也就成为赵雍几次思虑的甲等大事。别国变法，都要在内乱消弭或大大减弱的大局下停止，底子启事，在于变法必定会带来动乱，若内奸与内部动乱同时发作，其国必毁。唯其如此，内乱未消则不能变法，几近成为天下认同的铁则。若恪守这一铁则，赵国将堕入一个永久不能变法的怪诞圈子。赵国劲而不强，边患又是天下之最，稳定法有力靖边，而内乱不除又不能变法。这，难道一个只能永久原地打转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