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艰危咸阳[第3页/共42页]

乐毅大手一挥笑道：“酒意快言，将军何必过谦？且听剧辛妙论便了。”

“我派府中五百老军跟从。”

千夫长们见这个文臣猛士杀伐定夺如此凌厉，竟是不容分辩，心知定然是绝密大事，顿时觉悟，慷慨一拱齐声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这是老秦人在兴亡关头才发的老誓，一旦出口，便意味着存亡不计，决意死难家国。

“禀报将军：妖人，咬舌他杀。”百夫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跟着乐毅过了影壁，白起略一打量，见这个燕国权臣的三进府邸竟是一眼望穿：中间一片竹林天井，正北一座六开间的国事堂，东边一排青砖瓦房是属吏官署，西边一排是保护仆人的住房；国事堂后空空荡荡，明显是一片后园了。院中除了那片翠绿的竹林，统统都是灰蒙蒙的。乐毅见白起似有惊奇之色，悠然笑道：“乐毅也爱广厦高车，惜乎蓟城毁于烽火，将相皆是牛车蓬荜，将军见笑了。”白起寂然拱手道：“时穷志节显，亚卿居高位而节用，白起钦慕之至，岂敢心存轻浮？”白起不擅笑谈周旋，一番持重竟使豁达豪放的乐毅哈哈大笑起来：“些许细节，竟得将军如此奖掖，乐毅诚惶诚恐也。”说是诚惶诚恐，脸上却写满了何足道哉，说话间乐毅拉着白起进了国事堂中间的一间大厅。

白起大步赶到牛皮帐篷前时，嬴稷正与骑士们笑闹着大吃大喝。见白起到来，满嘴流油盘腿大坐的骑士们箭普通挺身弹起，“嗨”地一躬身散到四周去了。

甘茂重新入坐，正色拱手道：“甘茂一问：秦王崩逝，传位嬴稷，老丞相觉得然否？”

魏冄已经退到了劈面屋顶，看看芈戎一定能克服嬴壮，将手中令旗一劈，顿时从寝宫廷院飞上了五名铁鹰锐士，踩得屋顶一阵咯吱乱响。魏冄此时是朝政运营：决斗能杀则杀，决斗不能杀则阵杀，毫不能以陈腐的决斗端方走了这个大奸首恶。此时，芈戎与嬴壮斗得难分高低。芈戎轻灵，却没法近身致命击刺。嬴壮猛勇力大，却总在致命一击时失之毫厘。

八千铁骑在手，又是嬴显掌兵，嬴壮顿感底气实足。

秦国军法：战阵流亡者，千夫长有当场斩杀权。所谓“非论”，便是不必像措置平常罪犯那样须得经太高职将军的廷审与议罪，实际上便是当场格杀非论。军法归军法，在秦国新军中却几近向来没有实施过。因为新军将士大多是本日布衣后辈，更有很多是变法前的仆从后辈，大家争相建功，从没有产生过疆场流亡。现在在非战之时，魏冄却祭出此等战阵法律，千夫长们匪夷所思，一时愣怔起来。

“丞相？如何深夜闯到这里？”魏冄大步拱手，明显惊奇特常，“说好的，有事我自来禀报。”声音冰冷凌厉。

甘茂望着玉轮很久沉默，俄然道：“公能使其名归实至？”

末端，尉缭子举出了《黄帝经》的一句话：“先神先鬼，先稽我智！”——先听信鬼神，不如先考查我的智谋。并一言以蔽之地警告：“人言《天官》，人事罢了，岂有他哉！”

白起固然也晓得燕国惨罹难害，但不管如何想不到竟是如此惨痛，王宫尚且若此，可见贩子村野。可他同时感到奇特的是，燕国市容田畴民居仿佛规复得还不差，王宫如何涓滴未见整修重修？面前这座东偏殿，实际上只是未被烧毁的一座四开间的青砖大瓦房罢了，假定没有这座东偏殿，全部王宫的确无处可去了。白起站在廊下一番打量，不由脱口问道：“如此王宫，燕王的居地点那边？”乐毅道：“燕王，暂居一座绝户大臣的府邸，还没有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