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艰危咸阳[第2页/共42页]

“恰是。公需沉着思之。”

“丞相此话，魏冄却不明白。”

甘茂回到咸阳，大大皱起了眉头。

乐毅一阵愣怔，又当即躬身大声道：“恭送芈王妃上路！”大臣们也齐声应和，声音整齐不齐，哄嗡一片。白起赶紧对乐毅剧辛拱手道：“王妃昨夜受了风寒，略感不适，亚卿大夫包涵。”乐毅笑道：“原是无妨，将军但行。后会有期。”白起也是一声“后会有期”大步去了。

“倒也是。”嬴壮点点头，“传闻芈王妃嫁来时，嬴荡尚未出世，惠文王尚没有儿子。”

嬴壮仓促来到湖边，顾不得赏识面前美景，手指搭上嘴边，一个长长的呼哨伏着满池绿叶红花荡了开去。半晌之间，湖中一条孤木小舟穿花破叶飘了过来，一个蓑衣斗笠者站在小舟上荡着一支颀长的竹篙，如江南渔人普通无二。小舟将及岸边五六丈处，蓑衣斗笠者竹篙必然，小舟稳稳钉在了万绿丛中。几近同时，嬴壮跃身飞起，一只黑鹰般掠过绿叶红花，轻巧地落在了宽不过两尺的孤木小舟上。

甘茂微微一笑，指着左手长案道：“栎阳令这厢入坐。”

芈戎的两千军马大张“迎公子稷回秦”的大旗，一起上辚辚隆隆，完整遵循使节通例：卯时上路，中午安息进食，日暮安营夜宿，日行六十里，不紧不慢。芈戎与白起商定的方略本来是兼程南下，之以是兵分两路，为的只是保护嬴稷一起安然返国。即或兼程疾进，因了路途绕远，也必定在嬴稷一起以后，以是没有需求缓缓行进。不料上路三日以后，芈戎却接到魏冄的快马严令——按使节路速行进，不准疾进。芈戎清闲了起来，走得舒畅之极，内心倒是忐忑不安。

“大哉燕王也！”白起不由由衷赞叹，“有君若此，何愁不兴？”

乐毅将他们母子安设在王宫后园，住在宫女内侍们的天井里。年青的燕国新王来过一次，便再也没有下文了。只要阿谁乐毅老是在月末来看望他们，每次都带来一匹粗布或一袋舂得很邃密的白米。嬴稷晓得，那是乐毅专门给母亲的。母亲是水乡女子的鱼米口味，几年大饥荒，几近已经不识白米为何物了，蕉萃干瘪得令人不忍卒睹。因为乐毅的照拂，母亲垂垂地规复了，两三年中竟又变得惊人的斑斓——婀娜秀美，比深居秦宫时更多了几别离有神韵儿的饱满。每逢乐毅来访，母亲都要亲手烹制乐毅带来的水中鲜物，或是一条大鱼，或是几段莲藕，留他小酌，与他盘桓叙谈。嬴稷不耐听这些干脆，乃至有些腻烦这个乐毅——既有权力，便当放他母子归秦，方为大丈夫；既不放人，又来胶葛母亲，实在不是豪杰做派。可他毕竟已经学会了忍耐，也老是应酬两句，便到院中练剑，直等乐毅告别才回屋用饭。母亲见他绷着脸，也只是笑笑，从不试图解释给儿子。

乐毅也没有挽留，笑着起家又与白起同饮了一碗，将白起殷殷送到府门，又叮嘱剧辛将白起一行再送到驿馆安息，本身马上进宫了。

如此一个年青勇将，做了前军大将后却惊人的慎重谨慎，从不冒然作战。赵肃侯身后，赵雍即位，擢升廉非常前将军。这前将军不是前军主将，而是全部赵国的前敌大将。赵国当时还没有大将军，常常是国君亲身统兵。廉颇这个前将军实则便是号令战阵的主将，成了究竟上的掌军大将。令天下刮目相看的是，廉颇初掌高位，用兵慎重，每战必先死守，待敌松弛而后猛攻，很少出过不对。如此一来，廉颇又有了一个称呼——善守廉颇。如此一个行伍出身的年青名将，他能冒然偷袭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