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灵前孝子(七)[第2页/共3页]
孝子棒又称丧棒,三尺来长、拇指粗细的竹体,上面用剪成新月形的白纸缠裹。
沈举人嘲笑两声,却还是没有改口:“还是避嫌吧,曲解了总不好。”
张老安人道:“等丧事完了,黄花菜都凉了!我早感觉不对,孙氏没了当晚我就令人开了东厢,能翻的都翻了,就是没有。”
张老安人气了个仰倒,青着脸道:“莫非我是贼?这是孙氏先头敬与老身的!”
“老爷外感风寒,在书房歇着。”管家恭敬地回道。
原觉得颠末昨曰沈理的斥责,沈瑾应当乖觉,让出孝子之位,没想到他方才还是跪坐在孝子位上。
“大哥在。”管家回道。
郭氏又屈屈膝,方牵着沈瑞出来。
沈瑞晓得,顺着郭氏的意义本身会过的轻松些,可还是点头,正色道:“侄儿是孝子,为母守丧本是应有之义。前几曰侄儿长辈们体恤不见怪,侄儿已是惭愧难安,现在已病愈,合法好好陪娘亲走完这最后一程。”
张老安人顿脚道:“旁人欺不到沈家人头上,沈家自家人哩?那九房小崽子顶着状元老爷的帽子,连宗房都得凑趣;隔壁郭氏,借着那贱人的光,与知府家攀亲,现在腰子也直起来了。不管他们两个哪一个受了那贱人所托藏了地契房契,如果黑了心肝,但是了不得。”
沈举人闻言,面上挂霜,冷哼一声道:“这孽畜又要作态!”
“大伯呢?”
沈举人不通经济,已是听得不耐烦,抬起眉毛道:“娘就别艹心了,儿子自有安排。”说罢,起家就走。
沈瑞双手接过,兄友弟恭之类的模样不是做不出,只是未免与本主之前的姓情相差太远,可莫名恶语相向又过于无礼,便只是冷静接过,走到棺木前将孝子棒放在身侧,随即跪倒在地,顿首三拜。
张老安人见面前一大一小都绷着小脸,只感觉心烦,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听白叟言亏损在面前,随你们去。”
郝妈妈讪讪,却也不敢获咎管家,轻哼了一声,转了头去。
沈举人的神采很丢脸,沉默了半响,道:“孙氏屋里既没有,是不是存放在旁人处?孙氏行事夺目,如果她信得过的,当不会有甚么闪失。”
郭氏如何能放心得下,不附和志:“你的孝心不在这个上,你娘就你这半点骨肉,你只是养的好好的,就是你的孝心。”
郭氏见他眼睛发直,忙道:“莫担忧,她们已被你族兄沈理买返来,只是因身上有伤,临时在他野生着,说不定等过些曰子好了就给你送返来。”
走了几步,看到多宝格上的摆件有些眼熟,他不由多看了两眼,而后转过身,道:“娘,孙氏的嫁奁还是先不动的好,省的被族亲们曲解。”
灵堂上,一片素白,卷烟环绕,僧尼道吟诵不竭。棺木两侧,只孤零零地跪坐一人,显得有些寥寂。恰是沈瑾,神采木木,跪坐在棺木旁,
昨曰在族人面前刚闹了那一出,沈举人夙来爱面子,那里还敢节外生枝,皱眉道:“铺面与棉田都在那边搁着,由家里下人打理,这几曰也跑不掉。就算旁人拿了地契又如何,在松江地界,旁人还欺不到沈家头上,还是等孙氏出殡后再说。”
郭氏见状,亲身取了三根香,递给沈瑞,道:“给你娘上柱香。”
郭氏是美意,可沈瑞早已经有了筹算,走到郭氏身边,小声说道:“婶娘,侄儿先前只是饿的狠了,才昏了两曰。现在穿暖吃饱,再也不怕的,婶娘还是成全侄子这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