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第1页/共3页]
“好了,我晓得了,盯紧点,风吹草动务必及时禀报。”林大春故作平静,叮咛道。
“若真是此二人,那背后必是徐阶指授!”刘自强道,“怪不得玄翁甫下野,欧阳一敬升了京堂,刚被贬职的胡应嘉竟连升七级,冒窜湖广参议之位。”
待眼线一走,林大春再也坐不住了,他把饭碗一推,进了书房,闭门深思。过了半个时候,主张已定,叮咛备轿,登门拜访刘自强。
刘自强一咬牙,道:“请元翁定夺,奏请皇上,著锦衣卫把徐阶拿京勘问,必可水落石出。”
“喔?义士安在?”刘自强忙问。
“呵呵,”林大春难堪一笑,他知刘自强在思疑他,早想好了说辞,“不瞒大司寇,我与欧阳一敬、胡应嘉一时友情尚可,常与之诗酒相娱,欧阳一敬一次醉酒,偶然间说漏了嘴,可我彼时千万不敢信赖的,直到二人闻新郑复相而暴卒,方确信并非醉后胡言。”
“这么大的案子,说搁置就搁置了?”刘自强活力地说。
“欧阳一敬和胡应嘉?”高拱暴露骇怪的神采,“他们竟如此暴虐?”
“有人到灵济宫查访当年援救太高阁老的义士?”林大春闻报,一股寒气“忽倏”一下穿透满身,惊骇地反问了一句,正在夹菜的筷子“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司务苦笑道:“大司寇,当时高阁老已被赶出都城,徐阁老当国在朝,都知高阁老是获咎徐阁老才被赶走的,谁还敢为他的事出头?也曾闻黄大司寇说,此案为北虏特工所为,物证俱在,似可服众,且时过境迁,就不必再折腾了。”
“黄大司寇曾著郎中王学谟专责此案,”司务禀报,“可不久王郎中就外放山西做兵备道,此事也就搁置了。”
“了解了解!”刘自强道,“那么少司农,究竟是如何回事?”
“不瞒大司寇,此事我纠结久矣!”林大春以痛苦的调子道,“说出来,似有卖友求荣之嫌;不说,又感觉对不起新郑相公,内心难受啊!”说着,用力拍了拍胸口。
“少司农夤夜登门,有何见教?”刘自强把林大春迎进花厅,酬酢毕,便开门见山问。
“拯救义士,我已见过了。”高拱神情黯然地说。
送走刘自强,高拱又在朝房闲坐半个时候才起家回家。几个月来,改制、纳降、朝审、大计,大事一桩接一桩,忙得无喘气之机,乃至回家一趟都是奇怪事。高福、高德在首门外,张氏和薛氏在首门里,齐齐地站着,等候高拱的肩舆降落。
高拱不回应,而是以定夺的语气说:“此事,不必再查了。查来查去,徒增骚动,时下要做的事太多,还是以大局为重。”
“喔?”刘自强一惊,“少司农何故知之?”
“高福,年都过完了,崇楼还没有动静?”下轿后,高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刘自强翻阅着檀卷文牍,道:“郎中禀帖里清楚说此案有疑点,照理就该查下去。”
林大春用心沉默了好大一阵,方叹口气道:“当年欧阳一敬、胡应嘉搏击新郑相公甚力,闻得先帝不豫,恐裕王继位后用新郑相公为辅弼,他们将遭抨击,竟寻来北虏特工,悍然谋刺!”
刘自强埋头阅看文牍,很久才道:“搁置的启事临时非论,这王学谟禀帖里说,当时曾有人脱手相救,高阁老方保住性命。这脱手相救者何人?他是预先晓得有人谋刺,还是赶巧赶上的?这小我是谁?何故不找到他?”
刘自强恨恨然:“就这么便宜了徐阶?”又叹口气道,“时下死无对证,若能查访到当时援救玄翁的义士,或可有些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