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让皇上裁夺就是了[第1页/共3页]
赵贞吉蓦地僵住了,只要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栗着。很久,俄然收回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来人!”赵贞吉喊了一声,不睬会李春芳的劝止,把奏本递给书办,“直送文书房!”
谕掌吏部大学士高拱
韩楫沉默。当年齐康弹劾徐阶,就为教员帮了倒忙,时下的景象虽与彼时分歧,但作为弟子,一举一动都会关涉到座主,他不想冒然行事,决计察看些日子再说。
“庸横?!哈哈哈!真是只顾加罪,不顾层次!”赵贞吉嘲笑着说,“人臣庸则不能横!如我老赵,庸或不敢辞,横则不敢当!我老赵兼掌西台,乃因高新郑权势太重,入参密勿,外立铨选,而都察院为弹压之司,可分其权。今既十月矣,高新郑坏乱选法,擅改祖制,纵肆大恶如私通丑虏之王崇古、方逢时者流,昭然在人耳目者,我老赵却噤口不能一言,有负任使如此,真庸臣也!”
“动辄破成例,岂不是为所欲为?”赵贞吉大声道,“时下各地的官员都在晋京途中,大计期近,不靠巡按御史的荐举、纠弹,吏部拿甚么考查天下官员?”
“内江,内江,你这是……”李春芳不解而又担忧地说。
“玄翁有何嘱?”张居正迈着轻巧的行动进了高拱的朝房,按捺不住高兴,“居正敢断言,不出一两天工夫,玄翁返来,或人卷铺盖!”
快交中午了,阁臣正要散去,散本寺人前来宣旨:
韩楫因深受座主高拱的赏识,已拔擢为六科魁首——吏科都给事中,恰是意气风发之时,忽见曾省吾的名剌,知他必有要事,遂出门相迎。
不到两刻钟工夫,赵贞吉拿着文稿返来了,甫落座,就负气似地念叨:“臣俯诵考查科道谕旨,不敢仰赞。乞皇上毋以叶兰梦涉及诸言官,一网打尽,乃至民气汹汹,大家自危。愿收回成命,特加宽赦。”
“那好,岑用宾临时不说,姚继可断断不能列暴躁!”赵贞吉又道,“淘汰姚继可,不得民气,吾不忍也!”
张居正不发一语,内心却一向在策画着。当晚,他就把曾省吾叫到家里,对他说:“时下恰是安边定国的关头期间,科道常常横生枝节,本想通过考查科道束缚、震慑之,可玄翁却拉上赵贞吉一同考查,而赵贞吉不唯到处掣肘,还死力保护那些尽情妄言,摇乱国事者,当搬开这个绊脚石!”
“科道,耳目之官,其任甚重,务俾各持敬慎以尊君,各秉公忠而体国,无徇奶名而以济事为心,无应故事而以实在为美。至于职掌地点,更要讲究,不得以私意有所出入。”高拱慎重道,“此番考查,当择其公论难容者,照不谨与暴躁不及事例,开列上请。”
酬酢过后,曾省吾道:“科长,时下高相正做一篇安邦奠边的大文章,而老赵头却到处掣肘,做言官的,何故坐视不管?如果换成徐阶,早就授意弟子故旧脱手了;高相磊落,不肯这么做,弟子就不能主动?非为高相,乃为国度!”
从辰时争论到中午,到底还是将姚继可拿掉了。列入不谨、暴躁与才力不及者共二十七人,呈报御览。得旨:
“恰是叶兰梦、姚继可反对纳降,让皇上起火,方降旨考查科道的。叶兰梦已被贬谪,临时非论;姚继可若不在列,皇上对考查成果必不对劲。”高拱解释道。
“请便!”高拱不客气地说。
赵贞吉闻言,难堪、懊丧、无法的神采,一股脑涌到脸上,张嘴想说话,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高拱欲为赵贞吉解困,忙道:“京官六年一大考,皆吏部、都察院共办。考查科道,一贯是奉旨专行,嘉靖朝有过一次,都察院未参与考查。此次奉旨考查科道,若袭故事,仍应吏部一家主持。窃思虑查贵精,耳目贵广,我拟上本请皇上允准,吏部会同都察院考查,庶得参伍之情,以尽至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