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第3页/共3页]

“封贡，二十八员觉得当许；一十七员觉得不当许。”张四维禀报导。高拱、张居正闻言，面露忧色，张四维又道，“互市，二十二员觉得当许；二十三员觉得不当许。”

“皇上已降纶音，大司马还敢如何？”张居正吃惊地问，待看完题覆，苦笑道，“兵部极不甘心，到底把三边给甩出来了！”他转向高拱道，“玄翁，兵部题覆既然已同意王崇古所请，也只能如此了，至于河套，本是与俺答一体的，即便今次搁置，下一步再说就是了。”

当天，兵部即题覆：“封贡互市，事在边陲，惟边臣知之，亦惟边臣能任之，当从宣大督抚请；然套虏事体与宣大分歧，宜令三边督抚更议可否。”

高拱道：“封贡已无大碍，互市稍有阻力，差未几算是平局，比料想的要好。不管兵部如何题覆，内阁必拟旨允准！”

郜永春点头，两只眼睛却眯成一条缝，仿佛在重新核阅回京途中偶遇客商的一幕。高拱偶然再问，又叮嘱道：“子元，别忘了，把我刚才说给魏侍郎和你的那番话转告科道同僚。”

“只是……”魏学曾想说甚么，高拱打断他：“不必多说，争得一分是一分。你近期不要忙别的，就忙这件事。一些关头人物，需你亲身持牍去见。”

张四维点头应诺。

放下笔，问张居正道：“如何工部还没有揭帖上来？北边互市已定，漕运的事该上紧办了！”

接到兵部文牍，高拱点头道：“本兵无法之状，跃然纸上！”

“先看看明日廷议成果再说。”高拱回应道。俄然想起张四维也是廷议与会者，便叮嘱说，“你明日当插手廷议，一俟散议，即到内阁朝房去见。”

“四维尝尝看。”说完，仓猝告别，赴兵部而去。

高拱不等郜永春看完，就以和缓的腔调说：“子元，我本日请你来，不是为了让你看此弹章的。因副本内阁按例会抄送于你。”顿了顿，又道，“子元，封贡互市乃大机大略，为万世开承平之盛举，是大局。当当时也，宁委曲本身，不成阻坏大局。我不管你弹劾王崇古的是真是假，也不管王崇古论劾你的有无其事，都不会去查勘；但不准你再上本，胶葛不休！”

高拱沉吟半晌，道：“嗯，幸亏不是当月朔边倒的局面了，请皇上发话也好。”

“我自有区处。”高拱道，“待廷议有了成果，吏部即题覆，载于邸报，替你洗刷。”见郜永春还是不甘心，高拱说出了他的设法，“题覆用语我已想好，方法就是：郜永春本为王崇古论劾丘瓒疏中对其有指责之语，遂激而动气，劾以阻坏盐法，若王崇古无前说，则郜永春必无此劾；王崇古又因郜永春之劾，激而动气，遂有此劾，若郜永春无前奏，则王崇古必无此劾。二臣皆出于动气，有激而然。故其所讦之词，皆不敷为据。”高拱笑了笑，“至于若那边罚，就是对你和王崇古戒谕，当以国度之务为急，不成求逞一己之愤，交口互攻。若再有攻讦，本部参奏纠治！”

“玄翁，经筵讲毕，内阁何不劈面陈于皇上？”张居正道，“部院正堂倶在，只要皇上点头，大师知封贡互市出自宸断，想必也就不再刚强己见或首鼠两端，兵部题覆也就不敢再模棱两可，此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