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第1页/共2页]

“得之矣！”高拱抚掌笑道，“惟贯，知人哉！”

魏学曾揖辞而去，高拱快步走到后堂，侍郎张四维、各司郎中都在。高拱沉着脸在正中的位子坐下，瓮声瓮气道：“辽东巡抚，换人！”他扫视了一下议场，“恰好都在，现在就议新人选。”

魏学曾转过身，道：“请玄翁叮咛。”

主事翻看簿册，答：“修险隘、练游兵，实心任事，克尽厥职。”

“破格拔擢也有先例，但张学颜其人，未闻时誉。”文选司主事接着道。

世人皆沉默。

“辽东畿辅左臂，巡抚之任实兼军务，加上此地景象庞大，局势危如累卵，尤在得人。”高拱接言道，“故辽东巡抚，比要地巡抚更要优选。”

“呵呵，从郎中外放，不到一年换了三个处所，是玄翁成心种植的吧？”议场里有人笑笑说。

“刚才接塘报，土蛮于冰天雪地时大肆犯锦州，总兵、参将两员大将战死！”高拱插话说。

高拱接阅辽东塘报，肝火冲冲地说：“总兵、参将战死，巡抚却躲在城中不出，太不成模样！”

张四维感喟一声：“经此一役，必是士气愈懦，虏气愈骄，继以荒旱相仍，饿殍枕籍，内乱内忧，势如厝火矣！”

“学曾也有此意！”魏学曾笑道，“那学曾就说是玄翁的意义，想来大司马也只好接管了。”

高拱大声道：“张学颜其人，卓荦俶傥，时眼不能识，置诸盘错，利器当见。辽东交给他，尽可放心！文选司速起本，李秋勒致仕！张学颜以都察院佥都御史衔，巡抚辽东！”

高拱道：“子维，你熟谙边务，把辽东的景象扼要说几句，对选准人无益。”

魏学曾沉吟半晌，道：“有张学颜者可。”

“嗯，可贵！”高拱赞叹了一句，“张学颜久历兵事，又在辽东做过兵备道，是辽东巡抚的最好人选。”

“辽东局势委实堪忧。”张四维道，“巡抚担子特重。”

“呵呵，玄翁必是已有人选，何不说出？”张四维笑言。

“辽东分歧本地，武官一贯循辽人治辽之规。”高拱道，“李成梁勇猛多谋，可任之。”

正说着，书办悄悄走了过来，高拱停顿了一下，书办低声道：“大司马求见。”

高拱“啪”地把笔撂在书案，瞪着郭乾。郭乾难堪一笑，仓猝揖辞而去。魏学曾也跟着往外走，高拱喊了声，“惟贯，留步！”

高拱闻言，火气“噌”地窜到脑门，神采乌青，一言不发进了直房，走到窗前，背对着二人站着，很久方蓦地回身：“不让戚继光出战，是因为蓟镇位在肘腋，东有土蛮、西有俺答，怕顾此失彼，此时俺答会与土蛮同谋助攻吗？”也不等郭乾回应，绝望地说，“戎机不容喘气，本不想渎扰皇上；既然大司马怕担责，本阁部就奏请皇高低旨命戚继光援辽。”说着，跨步走到座椅，边落座边提笔，就要写本。

高拱沉吟半晌，道：“蓟州兵备道张学颜，如何？”他一指文选司主事，“说说张学颜的经历。”

魏学曾没有接话茬，而是焦心肠说：“时下土蛮大肆攻锦州，似有图谋，请玄翁唆使应对体例。”

“玄翁，朝廷曾给戚继光定了端方，只准恪守，不准出战。刚才魏侍郎告，玄翁嘱传檄戚继光驰援锦州，恐此举……”郭乾一脸无法地说。

主事翻检出一卷簿册，边看边禀报：“张学颜，字子愚，直隶广平府肥乡县人，生于军户之家，登嘉靖三十二年进士，授曲沃知县，三年大计，擢工科给事中；桃松寨之事起，俺答攻右玉，建言兵部尚书杨博兼宣大总督，赴火线批示御虏，帝纳之，擢河南按察使司佥事，分巡大梁道练兵、捕盗、马政；升参议兵备汝南，再升按察副使兵备太原，受劾罢；隆庆元年起用辽东宁前兵备道，整饬宁远等处兵备，兼管屯田、马政；调兵部职方司郎中；调永平兵备道，旋改密云兵备道、蓟州兵备道，赞襄蓟辽总督整饬边务，帮手戚继光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