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第2页/共2页]
张居正刚分开新郑不几日,李贽俄然到访。
“三伯,你白叟家放心养病吧,何必这么焦急。”高务观一笑道。
“张四维与玄翁、江陵相皆有友情,他投玄翁书中多次讲过,玄翁与江陵相格式、识见、感化分歧,可谓灼见!”房尧第解释道,“江陵相学的是太祖高天子,崇尚俭与严,孜孜于充盈国库罢了;可玄翁以为,目今与太祖期间大分歧,当与时俱迁,据实定策。比如,江陵相严海禁、弃海运,玄翁扼腕感喟!兵部建梯队储才、刑官久任、重用理财官等等,都给改归去了,更不要说玄翁欲做将来得及做的改制,如州县长选任、阁臣选任及为宗室立一代章程之事了。若玄翁当国十年,大明的局面,必为之一新!江陵相虽说有本领充盈国库,可他的手腕,别人学不来,他那套体例,不成持续,一旦他去国,我担忧局面不成清算。”说着,他仰天一叹,“仅此,二人之高低立判矣!”仿佛怕有人与他辩论,又快言快语道,“再说,玄翁守贫,律己甚严;江陵相则反之,他的那些事,国中传遍了。就说这回他坐的那顶肩舆,如果玄翁瞥见了,不知该如何想呢!”
房尧第担忧高拱的身材,走过来附耳向李贽交代了几句,李贽只得告别。
高拱黯然道:“我当国为时甚短,未能完整窜改士风,心有愧焉!”
高拱躺在病榻上,像是在昏睡。
“都这么说。”高务观道,“藩王宴请,都是请江陵相居首坐。”
而后的几天里,高拱见人就问:“叔大何时到?”开初,房尧第或高务观还回应他,看他每天都是念叨这句话,渐渐的,也就支吾一声罢了。
当年,李贽在礼部司务任上,颇受高拱赏识,虽是举人出身,却不竭拔擢,是以李贽对高拱心存感激。此番他要到云南到差,特地来看望高拱。得知李贽升云南姚安知府,高拱不由点头:“卓吾,当年我掌铨政,一改只重进士之弊,文选司也曾报单,要升你知县,被我停格,次第升你做国子监博士、礼部主事,窃觉得卓吾不宜主政处所。你此番去,非功德。”
“你给算算日子,叔大何日可到?”高拱问。
又过了二十多天,奉高拱之命前去插手张居正之父葬礼的侄子高务观从湖广返来了,一进适志园,就唤道:“三伯,三伯——”见无人回应,高务观仓猝进了澄心洞。
房尧第正在书房翻检册本,高拱这几年新著的《春秋正旨》《问辨录》《本语》及清算的畴前著作《日进直讲》等都刻刊了,房尧第想让高拱署名,留给他做记念,抱着几本书刚下楼,正瞥见高务观出去,黯然道:“侄少爷,玄翁此次是真的病重了。”
“玄翁持正,暗于事几。”李贽直言不讳地说,他仰脸感慨道,“一个国度,如果老是公道廉直者出局,则这个国度的式微,就是射中必定的了!”说罢,眼圈一红,泪水涌了出来。
高拱点头。
“啊?!”房尧第大惊,“这不是皇上出巡的规制吗?喔呀,江陵相越分了,危矣!”
“玄翁,若不是江陵相来,你白叟家受刺激,那里会病成如许?”房尧第道,“还是回绝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