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潇潇雨去[第3页/共3页]
五陵幼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说的就是当年的童素光和江画屏,现在江画屏老迈嫁作贩子妇,可童素光呢,她才多大?二十五,或者是二十六?
徐乐乐的声音很婉约,她说话的腔调很慢,曼声曼语的人儿老是很和顺,兼之她看起来也很和顺,眉眼低垂,长发及腰,如何看都是个惹人顾恤的小花娘子。
马世远瞟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向别处,“瘦骨嶙嶙,没一点风味。”
不过女人熬出头是功德,嫁人当正妻更是功德,老鸨子不想折了这个福分,等江画屏将这首曲子一唱完,她就当着大师伙儿的面把江画屏江花魁的卖身契还给她了。而后,江女人就是个自在人。
这是天大的好动静,烟波楼的老鸨子不晓得是不是恶人当多了,想当一回好人,此次将江画屏这颗摇钱树放出去,都没多要钱,只开口要了八百两银子。八百两银子,花魁江画屏出来唱首歌,一早晨人家丢到台上的器物银两都不止八百两银子。
徐乐乐往沈约那边看去,正巧沈约也在看她,他瞧见她在笑,笑容还没达眼底,那抹子笑容都没来得及定格,就落空了,当真是分秒间的工夫。
徐乐乐跟着她的姐妹们一起登台献艺,几个女人一字展开,中间站着的三个是跳舞的,中间两个是抚筝的,最边上两个是抚瑶琴的,另一个是吹笛子,徐乐乐回身,在案台上拿了一支笔,她是作画的。
新被选的花魁娘子已经因为惊骇厥畴昔了,小女子一声尖叫,就倒在了台上,徐乐乐悄悄感喟,心道,叫也要下去了再叫,大庭广众,当真是影响风采。
徐乐乐看沈约,沈约也看她,两人这回眼眸再一对上,就多了些别的内容了。马世远看中了左呦,沈约瞧上了这个小豆竿子,等一会儿将老鸨子叫来,叫她安排安排。贝兆楹正在策画,“砰”,一声,一抹秋香色的影子坠地,女人直挺挺落在‘九嫔’站的台上,鲜血流出,一声苦楚。
烟波楼死了人,按理说要报官府,沈约站起来,“天气晚了,约先回卫所了。”
“多谢各位大官人恭维,我们九嫔中最得大官人爱好的是我们的左呦,”老鸨子将最右首的那一名骨骼纤细肉感风骚的那位美人胚子推出来,“给各位大官人见礼,多谢各位大官人们赏识。”
当时候的童素光多美啊,少女风韵,灼而不妖,真恰是盛饰淡抹总适宜。
自在,多么高贵而悠远的词语,徐乐乐感觉她没有这一天,即便有这一天,她也会似深宫里的白头宫娥一样,枯白了头发,熬干了身躯,最后以一副残躯病体迈出宫墙,了此残生。
“好好好,这女子好,还会吟诗,真是好!”男人们凡是不给同性面子,最爱给女人面子,特别是美女。这么一个大美人站在跟前,如何能不给花魁面子,当下有一人就丢了个金锭子上去,“呦呦,我们支撑你!”
贝兆楹问马世远,“马大人,这个如何?”
徐乐乐因为方才作画的原因,她就在台上的边沿上站着,童素光这一跳,恰好跳在了她的脚下,童素光俯着着地,她的胸腔和胸骨都遭到了挤压,徐乐乐感觉本身乃至听到了童素光骨头折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