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岁月[第2页/共3页]

顾惟玉屋里忙了小半夜，一时候是床单被褥全数换过，一时候是加冷加热的，黄莺在背面嘀咕，“该不会是失禁了吧，这大女人后半辈子的幸运......”

青棠褪了他的衣裳，又换上一件洁净的，再端了药过来，“惟玉哥哥，你先喝药，我给你擦汗。”

顾惟玉房里燃着风灯，男人在窗下读书，手里拿着一本《货殖传记》，石榴出来的时候，还特地顿了顿，“顾公子，这是给你补身的。”

随后，霍青棠对着乌衣道：“杵着做甚么，打水来，拿件洁净衣裳来，快去呀。”

石榴捧着一罐子汤水，顾惟玉昂首瞧了她一眼，“石榴女人。”

石榴早已分开，乌衣端着药盅，“没有啊，我没有来过啊，不晓得顾公子吃了甚么。”

顾惟玉在床上翻来滚去，面色潮红，恰好他腿脚又不便，如果能够走动，恐怕他就要跑到外头雪地里去了。

屋里只要两个炭盆子，火烧的也不旺，青棠起家，筹办把一个炭盆给熄了。她才一动，顾惟玉就抓了她的手，“别走。”

乌衣与石榴退出来，石榴道：“你去药铺，我去厨房。”乌衣拿了药方出门去了，石榴则转头就往厨房跑。

水仙点头，“是欢畅的，见囡囡返来，我们一家子都还在，欢畅，欢畅的。”霍水仙端着杯子，眼眶发红。

乌衣扯着石榴下去了，外头雪地里，石榴将近哭出来，乌衣道：“你瞎了，没瞧见大女人多严峻？你送汤，还要你送？大女人是不准顾公子吃那些的，顾公子身材不好，不能胡乱吃那些......”

青棠咳一咳，“说甚么胡话呢，病傻了？”

待到青棠换了衣裳，乌衣与石榴站在内间，青棠看她们，“惟玉哥哥吃甚么了，谁给的？”

两个丫头当日都跟着黄莺回了扬州，这刻也都住惯了，见了霍青棠，立马施礼存候，青棠点头，“我这有个方剂，你们一小我去药铺抓点药返来，惟玉哥哥在养病，另一小我去厨房做些吃食，伶仃给惟玉哥哥，他的饮食要格外重视些。”

张氏点头，“苏家小公子返来了，领着新媳妇回家，现在正热烈呢，就在这扬州城里，个个都说季家的女人貌美，和苏家公子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哎，这就是个世道，谁强势谁有理，季舒不是仗着这么个爹，早埋入宅兆和孟微冬做伴去了......”

汤不知是甚么熬的，石榴舀了两碗，顾惟玉也喝了两碗。等青棠带着乌衣来送药的时候，顾惟玉就不好了，他伸直在床上，痛苦极了。

石榴笑，“本来顾公子还记得我，我......”

药碗刚端到面前，顾惟玉手一缩，就打翻了药，药汁洒了满床，碗也泼在地上，乌衣在外头问，“大女人，如何了？”

顾惟玉点头，“记得，石榴女人当日来找过顾某一回，在姑苏。”

青棠合衣睡下了，外头夜色愈黑，有风刮来，透过墙纸，吹了雪粒子出去。灯还没熄，青棠看了一眼炭盆子，炭火已经不剩多少，烧成灰了。

“嘘！”

“是我粗心了，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触了病，以是才睡不着。”

青棠手指摸顾惟玉额头，“现在好些了吗？”

黄莺领着霍蝶起返来，张氏的确要扑到黄莺身上喊‘仇人’。车上有好些礼品，镇江的醋、南京的云锦，外头的胡椒与苏木这些香料，另有江阴的酒, 东西一趟一趟往屋里拉, 张氏睁着眼睛，黄莺道：“我们姑爷, 新姑爷头回上门，一点情意。”

顾惟玉点头，石榴用白瓷舀了好大一碗汤出来，顾惟玉喝了几口，石榴道：“好喝吗？”